(第207章该听一出好戏了
“交出解药?自废武功?”红云喃喃重复着宁休的话,望着他梦幻的面容,逐渐低下头去。
宁休接口道:“是啊,你和小少主之前是何等的亲睦?现如今又为些什么呢?多年光阴,她是如何待你的?别再执迷了,听我的话,把解药交出来。”
“小少主是如何待我的?是如何待我……是啊,神和主上明知我受冤枉,却不理不睬,不如歇了这些痴念,回去了,该回去了……”红云如被噩梦魇住,不断念着该回去了,她恍恍惚惚地转过身,背对宁休。
李锦儿站在窗后看着红云的动作,心里大急,红云转眼工夫便要命丧在宁休手下,该如何救她清醒过来!?
心念甫生,她想也不想伸手入怀,顾不得摸到什么东西直朝着红云扔了过去。“啪”一声,红云的脸被撞歪到一边,她惊呼了声,肩头微颤从梦魇中醒过来。
看她神志复苏,李锦儿松口气,但此举毕竟太过莽撞,她急速缩身窗后,仓促间看到宁休冲水榭方向无奈扫过来一眼。
红云足下轻点,凌空旋身跃开数步,和宁休拉开距离。月光倾泻,李锦儿定神看去,一只竹编蟋蟀正在两人中间。原来被她用来打红云的东西竟是红云娘亲为她细心编制的玩物。
红云弯腰捡起那只蟋蟀,拖在掌心上端看,仿佛那是件无上的至宝,她脸上的神色渐转柔和,嘴里更是哼起清浅小调。
“你看,是只蟋蟀呢。”红云捧着蟋蟀冲宁休笑道,“编得可真好,这么细密,这么认真,这是红云小时候喜欢的东西。怎么它在这里?我可真糊涂,竟把这么宝贝的东西随便丢了,是你送回来给我吗?”
“红云找不到他的竹蟋蟀,可要难过死啦,我这就给红云把蟋蟀送回去。”红云单纯地笑着,红色宫衣扬展在夜风中,她的神志虽然恢复了,可说话依旧颠三倒四。
“哼。”
宁休伫立在她的面前,眸光凛冽,如电般闪到李锦儿身前,李锦儿吓得一缩身,他看到自己的瞬间,脸色很冷。
她额角冒出冷汗,宁休那一眼足叫李锦儿胆战心惊,她突然很敬佩起红云,毕竟她敢与宁休这样的强者为敌,实在勇气可嘉。
“幺幺,此人害你,你还要救她吗?”
“我……”
宁休看了眼那边低着头玩蟋蟀的红云又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她两年前就给你下了蛊,刚才却在用药物压制那蛊毒,不知是何居心……不过她竟敢害你,我恨不得将她剁成肉泥。”
此刻的红云歪着头,一手细细摸过竹蟋蟀的每个关节,不知在想些什么,嘴里喃喃道:“红云不会伤害你的……不会。”
“不会?”
宁休猛地抓起红云的手腕,我眼神发寒,令人毛骨悚然,她只看了一会,视线竟迷离起来,眸光渐渐失神。
“你所谓的主上和神是谁?”
他的手指硬如铁钳,红云惊痛交加,越发不知所措,额上冷汗淋漓,半响吐出一个令宁休和李锦儿都难以置信的名字。
……
映月繁花舞玉盘,柳堤晓岸春意闹。
十二金钗,十三豆蔻,十五及笄,十六碧玉,芳菲逐流水,燕回春暖,李锦儿已是个十七岁的姑娘。
窗外枝桠上的冰凌花化成雪水,灌溉了被寒冬摧残过的冻土,庭院里的桃树上结了花芽。
晨光正好,她对镜敛妆,菱花镜里映出一张稍显稚嫩的脸庞,明眸皓齿,斜挑入鬓的秀眉颇带些英气,看起来缺了些少女特有的纯真无邪。
李锦儿从妆奁中捡出一只对蝶镂花步摇,四只蝴蝶缀在顶端,银丝盘刻,鎏金贴翠极是贵丽,扶住脑后高盘的发髻,反手将那支步摇簪进发里。
淡涂胭脂,巧描黛眉,镜中的容颜陌生又熟悉,李锦儿细细端详,努力将脸孔与梦中时常涌现的翦影叠合。
行轩的悬帘被晨风吹拂,轻巧地旋起纱弧。她从镜前起身,原地轻巧转了个圈,钗头上的蝴蝶翩翩舞动,华美中不失天真。
今日要听曲,随后要去孙府拜访孙玉伯长老,李锦儿为自己盛装打扮,垂下翩跹飘逸的云袖,遮去了腕上所戴的金钏。
这处宅子原是六合帮的产业,早年被归元门占下,庭院里中种着青桐碧桃,长得很是旺盛,可惜墙角的千丝海棠还是弱了些,远没有栽植的粉樱繁茂。
……
“铛铛铛——”
鼓声。
“咣咣咣——”
锣声。
“哐哐哐——”
铙钹声。
阳光正好,树影婆娑,便在这明媚的天气下,却见那一角高深的府邸内,传出阵阵曲声,唱的是观音得道的曲子。
这曲子讲的是观音前世是一位叫妙善的公主,父王妙庄王为了给妙善选婿,妙善却一心向佛,于是离宫出走入了白雀寺当了尼姑。
妙庄王逼妙善还俗,可妙善见识了众生疾苦,坚决不肯还俗。妙庄王一怒之下处死妙善,而妙善幸得神明拯救复活,而妙庄王又谴兵烧了白雀寺……
后妙庄王得了怪病,需亲人手眼才能治愈,他的亲族均不肯,而妙善则是断手挖眼治愈了妙庄王。
妙庄王死后在地狱受审,被判永世不得超生,妙善又下地狱为父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