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他们得到邀请要去唱戏之后,这位张班主便马不停蹄地去找人,打听要听戏的人是喜好哪种风格的戏,是否有什么特别的规矩,自己也好准备准备。
在这点上宁休做得周到些,知道阿大不善言辞,传达个消息尚可,但与人打交道却是不在行,就在阿大走了之后派人去告诉张班主,听说梁素兰的拿手好戏是《观音得道》,便上这么一出好戏足以,也无特殊要求,只要表演得好即可。
张班主得到消息后,就跑了回来,告诉梁素兰这个消息,也好做准备。
“晓得了。”
梁素兰微微颔首,这《观音得道》的戏曲他唱了百八十回了,得心应手,决计不会出现什么差池。
班主又以一口蜀地口音道,“那归元门是江湖中的大势力,既然如此吩咐,那定要照办,办好了才有赏钱,办不好怕是走不脱。”
……
距离宁休几人住的地方几里的一个巷子,有个神仙祠,而最近正好是神诞节日。
每逢此节,城中各姓氏族,各自认领一落,悬挂一样套式的琉璃灯,琉璃灯中间设宝座,旁边列上花瓶几案,插花陈设,按布置华丽程度来分胜负,也设了点彩头,觉得谁家赢了便是得了神仙保佑,礼品却是不甚重要。
白天的活动就是演戏,邀请些戏班子,报酬不少,还有自行组织的队伍进行表演,只不过只占少数。那梁素兰的川剧班子也是因此赶来,之前的几场表演不过是开胃小菜,今日的表演才是大头。
入夜各灯就有参差高下之分了。在瓶花之间插了蜡烛,起名叫“花照”。
花色明艳,光影流离,宝鼎中暗香浮动,璀璨仿佛龙宫里开起了夜宴。管事的人们,或吹奏笙箫,欢歌唱闹,或是煮了茗茶,围聚清谈。看热闹的人密集如蚁,屋檐下只得都设了栏杆,以作界限,防止伤着人。
躬逢盛会,宁休等人哪有不去的道理。宁休得知后跟李锦儿大事渲染,称赞了一番。
她便兴奋道:“如此热闹的节日,我可是从未去过,咱们一块去看看可好。”
“你要去自然可以,只是阿大和红云那边不好过关啊。”宁休原本还想带李锦儿出去玩,但师父却叮嘱了阿大,不要让李锦儿在热闹的节日里出走。
这个节日太过热闹,虽然宋国女子能逛夜市,上街也无人禁止,但人一多就乱,李云在江湖中有不少仇家,若是有人借机动手,则不堪设想。
不过有宁休,基本上没有什么风险。
这事宁休出了主意。
他说:“你尽可说你要修炼,不让阿大和红云进你的房间。我帮你打掩护,你戴我的冠,穿我的衣裳,再用化女为男的法子溜出去,到了时间咱们回来,到时候咱们都已经玩够了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好主意。”
于是锦儿把髻拆散,添扫蛾眉;带上冠,微露鬓角,尚可以掩饰,又带上人皮面具易容,像是直接换了个人。宁休让锦儿穿上自己的衣裳,发现长了两寸半,于是在衣服腰间打了折,缝好,外头披上件袍子。
李锦儿问:“脚下可怎么办呢?”
宁休说:“市坊间有卖鞋,大小脚都可以穿,来也极容易,而且极为常见,正好可以穿出去。”
她欣然开怀。
到晚餐后,两人装扮完了,她效法男子模样,拱手阔步大半天。李锦儿忽然变卦道:“我不去啦,被门中人认出来就很不方便,被爹听说了又不好。”
宁休怂恿道:“城里管事的,谁不认识我?就算认出来了,也不过笑一笑罢了。师父远在山门,我们悄悄去,悄悄来,他怎么会知道呢?”
于是李锦儿对镜子照照自己的男子模样,忍不住大笑。
宁休带着着她,悄然而出,直去神仙庙。
在庙里遍处游玩过,没人认出她是女子。也有归元门的人问宁休这人是谁,宁休便答说“是我表弟”,于是人家拱拱手施个礼罢了。
“见过这位公子。”
“见过这位仁兄。”李锦儿故意把声音弄得浑厚些,只是憋笑的功夫太差,别人前脚刚走,后脚就笑了起来,弄得别人莫名其妙。
两人在一处热闹的地方看见了不久前碰见的那对爷孙,那老头牵着一只猴儿,猴儿熟练地翻跟头,跳铁圈,众人也图个有趣。
随后,那老人拿出祖传的宝剑,开始耍把式,倒有些真本事,赢得看客喝彩。
原本看到这里的时候宁休和李锦儿就该走了,但原本给了那爷孙两人赏钱的几个江湖人却走上前去。
“老东西,这点东西可值不了那么多钱,露点压箱底的本事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