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不安地搓着两只前爪,控制不住地扭动起了小身子:你迈入合体期以后我的一大部分传承就解印了
所以咱们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你都没说?景繁生也跟着进来了。
你们也没问呀!惊鸿有些心虚又有点委屈。它一开始是因为生这两人的气主人在征服世界和死之间选择了后者,在惊鸿看来这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抛弃虽然当时是它自己没忍住,将那个秘密说了出来。
但既然两个人都活了下来它也就非常大度地不想追究了。
只不过生气了还没有被安慰的惊鸿才不想主动将自己的一部分传承又被解印的事qíng告诉他们两个。然而被哄好了以后,它忽然又意识到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件事汇报给主人,哪怕过后主动承认,大概、也许、可能还是会被修理一顿。
比如放在白池幽火上翻烤一阵儿。
惊鸿抹抹眼睛,gān脆将神识收回了剑身里不出来了。
从很多方面来说小胖龙都是个极不靠谱的剑灵,但就是因为它心智犹如孩童,有感qíng用事的那一面才使得他们两个可以绝处逢生。而且颜萧然仅是合体期惊鸿就已经可以忆起已经失传的传送阵方面的知识了,足见其所怀的传承本身就太过qiáng大,若还是个靠谱的剑灵,那就太逆天了。这种时候就算着急,景繁生和颜萧然也自然是不会怪它的。
于是景繁生只得缓和了语气说道:你先出来,时间紧迫,我保证不打你。
惊鸿沉默。
直到颜萧然开口道:保证不打。
小胖龙的身影这才重新出现在了识海当中。
十一现在很苦恼。
他如今正身处一家魔界的客栈里,被一个体型壮得像小山一样的男魔修和一个身材过分妖娆的女魔修寸步不离地夹在中间,外面还有许多身材高大伟岸的男魔修和女魔修,将整个客栈都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事qíng是如何发展到现如今这个地步的?最开始也怪他识人不清,竟然没有意识到向珏信是有意接近他的。十一本身就极为欣赏心怀大志、目标明确,专心致志又心智坚定之人,是以就算向珏信的资质并不好也从未觉得与这种人做兄弟有什么不对。
却没有想到所谓的忠厚老实、在祁邺愿意与他共同挺身而出的那些表现,不过都是对方为了接近自己而故意表现出来的而已。
炼妖塔下他虽然被秘法控制住无法睁眼无法行动,但意识却是清醒的。是以那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得真真切切。
被信赖的人背叛,觉得自己因为轻信小人而连累了两个爹爹的愧疚,被人当做容器控制起来的屈rǔ和怨恨,在那段不能动弹的时间里,十一的心理和jīng神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以至于在识海中霍地睁开眼睛的时候,少年原本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眼眸却变得异常黑暗深邃,就仿佛可以将所有光芒都吸进去一样。
你是谁?
你是谁?
一声声质问不绝于耳,低沉又犹如细沙一般破碎的声音几乎是贴着自己的耳边发出的,偏又带着回音,无法堵上耳朵不去听,被禁锢住的少年满脸迷茫:我是谁?
纯黑色的黑土大地,鲜红色的天空上飘着几朵浓重的铅色乌云,少年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可他只能睁着眼睛转着眼珠,就算是一抹神识,身体却也像是被千万斤重石死死压住一般,竟然丝毫都动弹不得。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这声音太吵太闹直bī心间,每发出一声就能扰乱一丝人的心神一般,奈何避不了也躲不开,少年迷茫的神qíng变得越来越狰狞,随着这一声声质问,他的声音也越来越bào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一丝属于男子的轻笑声忽然在耳边响起,就犹如有沁人心脾的清泉流淌而过一般,单凭声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也许会是一个生得相当绝妙的美男子。
但那声音偏又转瞬即逝,紧接着那问他是谁的声音竟然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少年只觉得头脑疼痛发胀,浑身血液鼓噪涌动,连带着心中的恨念也逐渐翻涌了起来。想要除掉耳畔的声音,甚至想要将整个世界都毁掉的冲动令他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紧咬牙根、青筋bào起,少年原本被死死压在地上的身躯竟然硬生生的扭动了一下。耳畔的声音犹如催命音符一般变得更加密集,压在身上的重量更加沉重了。
你是谁?
我、我是
你是谁?
啊啊啊!在不间断的质问和回音当中,少年突然爆吼了一声,硬是不甘心地凭借坚qiáng的意志甩脱束缚,生生地抬起了一条手臂,噗嗤一声响,他半截手臂似乎都cha入了什么东西当中,耳畔的声音和压在身上的重量都瞬间消失了。
还来得及庆幸世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少年便觉得有一股qiáng劲的力量顺着自己的手臂流进了身体当中,滚烫犹如岩浆一般在自己的筋脉中不断流淌,还没来得及想起自己是谁,少年便已经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一男一女两个人正一脸敬畏外加希冀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