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尘垂下了眼皮，吐出一口长长的气，似乎因为他这一声悠长的叹息，房间里的空气都凝结了。云川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强烈地跳动着，能听见自己的呼吸急促又火热，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眼角都要绷裂了，她的视线粘着在古月尘身上，焦灼地等待着他的答案。半晌，古月尘幽幽说道：
“所以我说，你看看后面的那份资料吧。”
云川咬住下嘴唇，双手颤抖地捧起那份资料，手指不听使唤，费了好大劲才把那一页资料给翻了过来。入目第一行，就让她觉得脑中“轰”的一下，心中有什么突然倒塌了。
这是一份非常陈旧的新闻剪报，纸张已经发黄了，印刷技术也相当陈旧，还是黑白的报纸。这家报社也相当不出名，至少云川活了这么久，从未听说过这家报社。但是头版头条一行黑色大字，却让她感觉被夺去了灵魂。
“‘慕氏双侠’江湖沦落，涉嫌参加反x反xxxx活动，新片投资被冰封，败光千万家产。”
“慕，慕氏双侠．．．”云川仿佛变为了一具木偶，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个名词。
“没错，慕氏双侠，说的就是你的亲生父亲和你的师父慕非。但是慕氏双侠还少了两个人，‘神奇诸葛’胡辰，‘笑面公子’钱立峰。这四个人，当年被影坛称为‘东方武侠四小龙’。”古月尘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平静下来，就好像再说一个毫不相干的事情一样。可是就是这样一句话，却几乎将云川击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神奇诸葛’胡辰，‘胡’字拆开，就是古月，辰就变为尘，古总，这‘神奇诸葛’，就是你吧。竟然，竟然世盟的钱立峰也曾是你们的一员。笑面公子，呵呵，笑面公子．．．为什么？”她说到最后，一句简单的“为什么”，却说得好似受伤的野兽，嘶哑又充满了不甘，她红着的眼，竟让古月尘感受到了一股即将崩溃的杀气。他知道那“为什么”的内容：为什么我的父亲，我的师父，一个个都活得那么悲惨，你们却能坐在这里，享受金山银山，高高在上？是的，她必须要一个解释。
“小川，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对我有很多的疑问，有很多的不甘和怨恨。我唯一能回答你的是，我从未背叛过你父亲和师父。我之所以留在这里，之所以享受着他们不曾享受的一切，是因为这些是我必须去做的，这二十几年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呆在这里。华夏不是我一个人创办的，是我，你父亲和师父三人一起创办的，甚至曾经公司还有钱立峰的股份，但后来他单飞了。华夏是你父亲和师父的心血，他们不在了，是因为他们用尽全力保住了华夏，如果他们舍弃华夏，或许他们现在也不会这么惨。既然华夏是他们不惜牺牲一切都要保住的东西，当时唯一受到影响最小的我，就必须留在这里，替他们守住这一切，这是我当时的选择。因为这个选择，我耗费了我近乎半生的心血，去守护这份财产，或许那不只是金钱，我等的，只是他们回归的那一天。
小川，我知道你现在不一定会相信我的说辞，因为这些在现在的你看来，都太牵强，太像是借口了。但是如果时间能倒流二十几年，让你看到那个我们一起打拼的时代，或许我才能真的让你懂得我们的感情，我们的思想，我们的选择。不论如何，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如果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样选择。”
古月尘说完了，他沧桑的脸庞上皱纹似乎更深了，他古怪的笑着，眼角却湿润不已，近乎滴下泪来。他垂下的视线终于抬起，看向对面的云川，却见她低着头，略长的刘海遮住了五官，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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