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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4章 1384:简直是倒反天罡啊【求月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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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4章1384:简直是倒反天罡啊【求月票】

“女君言重,且不说这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不敢居功,更何况这些年出功出力的也不止我一个,哪能独揽?”他手上用了力气,孰料小郎膝盖似生根一样,纹丝不动。

最让他头疼的是苗氏也跟着要跪下来。

反应速度被迫拉满,硬生生阻止了苗氏。

受到惊吓的栾信声音也下意识扬高,没了方才温和:“女君这是要折栾某的寿?”

栾信第一反应是苗氏一家遇见大麻烦了,还是能灭门的大麻烦,所以才不得已求到自己跟前。除了这个可能,栾信想不到第二个理由。这位前主母性格倨傲,自恃身份,恪守尊卑之别,对待秋丞部下态度疏离,一言一行都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味道。即便是秋丞倚重的几个心腹,她也只是稍微给点好脸色,骨子里将丈夫帐下臣工全看做是家臣。

栾信跟她没矛盾,也不想接触。

二人之间还夹着苗淑,关系更微妙。

这样的人,十多年后主动给自己下跪?

栾信干脆将话摊开了讲,将声音放缓:“女君若有难处,尽管说来,何必折节?”

苗氏反手握住栾信的手腕,顺着对方力道起身至一半,泪雨连连:“栾君有所不知啊,去岁先夫忌日,小儿无故高烧惊厥,险些没挺住。用尽手段,求神拜佛,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才知是文彦入梦将他吓得离魂……”

“无稽之谈,世上哪有神鬼?”

分明是有人故意要谋害小郎!

苗氏根本不给他进一步虚空索敌的时间:“……我是妇道人家,这辈子就指着儿子活了,文彦却如此苛待我儿,如何不叫人心寒?他能力平庸不及大房,如何能怪他?”

小郎也委屈哭道:“是孩儿不孝。”

栾信被这母子搞得有些卡壳:“何意?”

“忌日那天,秋文彦回来享用祭品,得知家中一切靠人接济,又得知大房在郡内威望日重,而二房这边光景江河日下……他气得不行,生前好强争胜,才华能力远胜大房大伯,可生出的儿子却如此不堪,遂入梦,斥责我儿不思进取、无所作为……处处要强掐尖,处处要跟大房长子长孙比较,我儿性情说得好听是温顺谦和,说得难听就是木讷愚钝……”苗氏那眼泪跟断了线珍珠一样啪嗒啪嗒掉。

栾信:“……”

倘若世上有鬼,这还真是秋文彦能干出来的事,处处都要跟大房比较,而且还得比赢了才舒坦,万一哪天输了一筹,他能抓心挠肺一整宿都睡不着。不过,栾信不信神鬼之说,怀疑是苗氏假托神鬼,试图替儿子仕途添砖加瓦。栾信没有回绝也没一口答应。

作为吏部尚书的自己,提拔一个不算富裕的郡县小官确实很简单,可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也容易招致祸端。不管如何,能力要先够。

直接提拔,不如先带在身边调教培养。

他正要说出自己的打算,苗氏已经委屈呜咽道:“……秋文彦这个天杀的东西,他自己都不如他人,怎有脸要求我儿封侯拜相?”

栾信动作僵住。

封侯拜相,确实过于苛刻刁钻了。

苗氏咬着下唇,怯生道:“……自那之后,我儿身体时好时坏。一月前,他又突然入梦,说什么有个大机缘,若把握住,日后子孙荣华不愁。没两日,真有机会上门。”

栾信脑中警铃大作。

猜测这就是苗氏母子登门求助的根源。

莫非是敌人安插进来策反的奸细?故意用好处做诱饵,试图利用苗氏母子,借机将自己也牵连其中?栾信心头闪过无数个阴谋论。

正想着,手腕一沉。

竟是苗氏作势又要跪下去,他头都大了。

“你这是作甚!”

“为我儿性命,我只能行此下作手段。”

“女君既然愿意告诉栾某,此事还有转圜余地!”双方联合起来将奸细干掉,既能保证康国利益,也能保证母子二人平安。劝说他背节叛主是下下策,他也保不住他们!

苗氏哭着摇头,晶莹泪珠飞溅。

她又哭又神色难以启齿:“此事是我强人所难,是我厚颜无耻,但还请栾君可怜我儿年幼丧父,小小年纪就要撑起落败门楣的份上,莫迁怒他,一切都是我擅作主张。”

直觉告诉栾信这事儿真的很大。

严重程度从灭门抄家晋升到夷三族。

“女君先不慌,先细细说来。”

苗氏的眼泪进入中场休息,欲掉不掉:“但是如此一来,岂不要赔上栾君前程?”

“不妨事,功名利禄本就是身外物。”

如果说一开始还存了点侥幸心理,苗氏母子上门就让他感觉天意如此,所有不好的事情全凑到一块儿,继续逼他去面对两难抉择。

他确实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苗氏眉头舒展几分,一把扯过儿子。

跪在地上的小郎立马识趣膝行上前两步,哐哐磕头两下。栾信心绪纷乱,这会儿也没力气去拦他,尔后就听到小郎字正腔圆大喊一声道:“义父在上,请受儿子一拜!”

栾信心中只剩下苦涩。

“小郎何必如此?”

小郎小声道:“儿子心中有愧。”

栾信无奈虚抚他的发冠。

心中有愧还拉他下水?

恩将仇报,不外如此。

不过,也罢了。

自己与主上君臣缘分也要走到尽头,已经辜负一人,万不可让先主绝了血脉。不管是多大事,若能戴罪立功,消弭危机,自己拼死也要保住秋丞最后血脉,不叫他绝嗣。

“日后要记得洗心革面。这世道危机四伏,人心之恶犹胜魑魅魍魉万倍。其实,安安稳稳活着就是幸事,总好过颠沛流离,尸骨无存。”栾信叮嘱一番,打算起身面君。

既是泼天大祸,宜早不宜迟。

小郎讷讷道:“义父不生气了?”

“事已至此,气什么?”

“以往是我误会你,文彦在世时说你淡泊名利,我却不信……若早知有今日……”苗氏热泪又滚下来,给儿子使了眼色,儿子立马心领神会又是两个响头,她趁势说道,“我儿得了郡公,日后必定会孝顺栾君如生父。”

栾信看着她都没力气说话。

眼皮浅薄,一个郡公就能让母子干傻事?

康国民间不知道有多少主上耳目,此事就算不捅到自己这里,迟早也会东窗事发。

他怒道:“糊涂!”

不想着亡羊补牢,还想着春秋大梦?

苗氏柔弱可怜:“……我一个妇道人家,不知朝堂大事,但也晓得利弊。文彦去世多年,沈君能容下我们一家,已经是宽宏大度,突然下旨施恩,必有深意。接下恩典会让栾君为难,但……我儿性命也要紧,又事关一门荣华,便只能厚颜承了这份天恩。”

用帕子擦了擦泪水。“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实在需要它。虽说栾君时时照拂,可总有顾不到的时候……若有个爵位傍身,外人也不敢随意轻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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