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人最怕什么呢？
当然最怕羊圈里的羊跑掉。
因此他们一定会把羊圈围栏建造的越来越高，最好和月亮一样高，比金刚石还要牢固，并且反复告诉羊群，这样做都是为了你们好，外面有很多大灰狼，非常危险。
他们会用尽一切手段，确保羊群永远在自己控制之下，确保他们以及他们的子子孙孙，永远都可以薅羊毛，吃羊肉，并且被羊群赞美，感恩，歌颂。
经过和赵楠的深入探讨，于飞终于深刻认识到自己去越国的必要性，现在摆在他面前最大的问题不是没有方向，而是没有护照。
哲学家们认为，人类生来拥有自由迁徙的权利，假设我们的祖先当初没有走出非洲，跨越万里征途进军东亚，我们今天还和黑叔叔们一起躺在大树下晒吊玩儿呢。
由此可见迁徙自由是人类文明最基本的构成之一，属于天赋人权，你让我不高兴，那我就用脚投票。
然而牧羊人却不这样想，因为在他们看来，自由迁徙是人类的权利，却并不是奴隶和绵羊的权利，你在他们眼中还没有掌握直立行走的技能，因此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你离开。
但事实证明，古往今来所有统治者都不可能阻止人类奔向自由，这就好像你不能阻止太阳从东方升起一样，大自然和浩荡的历史潮流，总有一天会冲垮哪怕最坚固的围栏。
赵楠给于飞一个微信号，然后把个人资料发过去，又支付了一笔中介费之后，于飞终于以去越国工作的理由，顺利拿到了护照和签证。
各中曲折简直比长征还要复杂，就连直播间的观众们也纷纷看傻了眼。
原来不知不觉中，羊圈的围栏已经如此高耸，假以时日，随着牧羊人不断封锁和加固，自己和子子孙孙恐怕再也难见天日了。
一时间直播间里充满了悲观的气氛，而赵楠也没有阻止这种气氛蔓延，因为他不是一个撒谎的人，知道尽管自己全力推进外卷计划，真正能够从计划中得利之人，却恐怕比想象中少得多的多。
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只能活在羊圈和封锁之中，除非羊儿们能够突然醒悟。
但连哪怕最乐观的历史学家都必须承认，一个国家或者一个民族，其实是有定数的，如果羊儿能够醒悟，他们何苦等到今日，与其指望他们醒悟，还不如指望外星人忽然降临更实际。
无论如何，在花费了很多时间，精力，金钱之后，于飞总算拿到了去越国的资格。
至于赵楠，老奸巨猾的赵楠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他早在很久以前就预判了今时今日的情况，所以始终确保自己在海外有退路，并且护照有效期保持在七年之内。
到越国最方便的交通方式是陆路，中越三大口岸分别是友谊关，东兴，河口。
赵楠带领于飞走的是河口口岸，首先到南云明昆，然后从明昆做动车到河口，过了河口就是越国老街市。
说是省会城市，其实越国老街的规模，比很多富庶地区的镇子尚且要小许多，但却存在着数量惊人的ktv和按摩店。
这些场所档次高低不等，从金碧辉煌宛如宫殿般的存在，到街边光影昏暗的小馆，看的于飞小哥目瞪口呆，简直忘记了刚才过海关被索要小费时候的懊恼。
说起海关索贿这件事，其实是整个东南亚的传统，除了国泰海关尚且规范，很少勒索游客之外，其余各国特别是陆路关口，或多或少都会存在索取小费的情况。
不同的地方在于，有些海关只针对华夏人，毕竟华夏游客老实巴交，很少为了自己的权利大声疾呼这件事，全世界人民都是知道的。
这些年来，他们都在看华夏的笑话，眼睁睁看着我们一步步滑落深渊，却像猪一样闭着嘴巴，连哼哼都不敢，实在是可怜又活该。
“相比我们，越国男人是幸福的。”赵楠坐在出租车上对于飞说道：“女孩子不仅面临同伴的竞争，同时还要迎接无数夜生活场所的挑战，尤其老街，是越国十大性价比城市中距离华夏最近的，故而非常受欢迎。”
“我曾经有一次从千里之外的东兴口岸入境，路上遇到一个西广老哥，一开始我以为他和我一样打算去越国首都河内，然而半路上和他聊天我才明白，河内对他来说只是个中转站，他真正目的地是老街，为了来老街，他不惜横跨整个越国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