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正当梅超风心念大乱,警惕不已之时,就听一声轻淡言语。
面前陡生劲风,她暗道不好,忙就地一滚,一柄短刀已打着旋从她头顶飞过。
可未及喘气。
又有劲风扑来,梅超风忙自掠到空中。
短刀打在石板上,带出一串火星。
“你不用用激将法激我,你不是练了个什么九阴白骨爪么?正好我也修炼了九阴真经上的一门爪功。”
说话之间,宁休运功于掌,忽的变掌为爪,指甲生长,却不带九阴白骨爪那阴冷肃杀之意,反倒是安静平和,杀机都藏在里头。
天地间起了层风沙,朦胧飘忽。
听得梅超风全身发出格格之声,初时甚为缓慢,后来越来越密,犹如大锅沙炒豆,豆子熟时纷纷爆裂一般,一丈天地之力被她引动,十一层九阴白骨爪的威力彻底爆发!
“嗤!”
宁休的五指狠狠扎进了梅超风的指拇当中,随后一用力,那坚逾钢刀的血肉就被刮了下来,宁休乘机一掌打出。
“啊啊!”
惨呼犹在,梅超风就像是摔出去的陀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又滚出去多远,肋骨多半已折断了不少,响起一阵稀碎的骨头裂开声,口中血水咳出,想必脏腑也遭受了重创。
“你!你是师父派来清理门户的,是么!不!你是师父!”
“师父!”
她翻倒在地,五指里紧紧,支撑欲起,却又吃痛倒下,一张脸不知是因痛还是因怒已变得扭曲再加上一脸的血迹。
此刻她心里却更痛,还有难以言喻的害怕,因为这门功夫与她的九阴白骨爪出于同门,却与九阴白骨爪又不同,威力又大了很多,显然是九阴正宗。
加之宁休主动找上门,她本就半疯半癫,此刻忽的将宁休代成了东邪黄药师。
她的面部变的狰狞,筋管贲张,火焰般燃烧的眼睛也凸出鼓出,满是吃惊,还有明悟过来的愤怒,咬牙切齿的吼道:“师父!你要杀就杀我吧!”
“师父您放过师兄吧……师兄他没有偷看九阴真经,都是我干的……”
说到后面,她竟然哭了出来,话语之间尽是忏悔。
“好!师父原谅你了!”
话音刚落,宁休拔出昆吾刀就是一劈,干脆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咚!”
无头的身子翻滚落地,并未立死,浑身犹在抽搐,血汁不要命的从那腔喉里涌了出来。
而那头颅端端正正地落在地上,原本狰狞的表情居然变得平和,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带着解脱的笑。
“梅超风,以昆吾刀斩你,你也不算死得憋屈。”
宁休收刀入鞘,嘴角带着冷笑,但目中却又不禁露出悲伤之色,他悲伤的并不是梅超风的死,而是世人的欲望和罪恶。
“呼——”
另一头,大风声起,宁休看也不看地上的无头尸体,摇着头,云淡风轻的没入了幽深的夜色。
……
“嘎嘎嘎!”
宁休刚骑着夜照狮子出了阴风山,目光极限的地方却出现了遮天盖地的黑色。
他目光一凝,却见那团团黑色竟然是不可计数的乌鸦,漫天乌鸦仿佛形成了一片乌海,朝着同一个方向振翅去,好似遇到了什么恐怖的存在。
狂风忽起。
宁休心里莫名地升起一丝不安的情绪。
他微微抬起头,在他的感知当中,宁休可以清晰地察觉到周围天地间开始出现一种极其不稳定的能量波动,而且这种波动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呼——
以数十里外的一处沙丘为重心,四周开始卷起无数风沙,天地间那道道恐怖的能量,仿佛受到牵引一般,形成了巨大的龙卷沙暴。
“引发天象?!”
宁休感受到天地元气暴动,竟是不断灌注于那黄沙风暴当中,心中不由得猜测:这风暴绝非自然发生,是哪位高人在此借用天地之威!?
方圆百里,卷起了一阵阵沙尘暴,入目所见尽是飞沙走石。
宁休身具麒麟血脉和龙气,自有趋吉避害的本能,他虽实力不弱,但也不是个莽汉,这沙暴明显是被高手引动,恐怕已是三花五气那个级别的高手,他犯不着去触霉头。
于是乎,他返回阴风山,找了处隐蔽的山洞,收敛气息,静静等待沙暴结束。
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
北风呼呼地刮着,好似伤心的人在哭泣。
天空为惨雾愁云所笼罩,空气中泛出了无边的冷意。
一张张蜡黄的面孔,均是面无人色,觳觫不已,死死盯着某个方向。
宁休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确切来说,在来到昨日那引发风暴的中心之地后,看到几具还未被风沙掩埋的尸体之后,他的脸色颇为凝重。
这几具尸体因天气转寒也并未腐坏,且身体基本还保持着死前的状态。
尸体双目紧闭,表明并无伤势,可当宁休去触碰时,却如同按在了薄冰之上,所触碰的地方当即凹陷,消融,露出空荡荡的内部。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些人在中招之后,体内的五脏六腑包括身上一节节的骨头,都已几乎全部消失了。
照理说这样的状态,他们整个人都应该已经成了一滩肉泥,一张肉皮,是撑不起来的。
可对方的内部气体却就是死死撑着其身躯没有散开。
这当然不是这些人厉害,死了后还能这么逞能。
而是出手的人很独特,击杀他们后,还有一股可怕的力量残留在他们体内,支撑着空荡荡的身体没有坍塌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