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辽皇如今打算怎么对待我等。若无他事,就让这些高手让开,我等也好离去。”
这话语之中字里行间都充满了绝对的淡定与自信,饶是神经大条的西门吹雪,陆小凤都想到:若是自己是辽皇,被宁休三番五次不敬,肯定是要发怒的。
宫殿内一些统领侍卫均感到耻辱愤怒,却也俱是敢怒不敢言。
漫说寻常的江湖大侠,便是威名传遍天下的东方不败之流,亦不敢在的辽皇面前如此大放厥词。
但眼前这年轻人,却就正是有资格之人,满天下恐再也找不到这样一个可纵横皇城来去自如的豪强人物。
辽皇闻言也不怒,只看出那个吸引去了部分龙气之人就是宁休,心中了然,露出平淡笑容道,“全天下所有江湖人都没有资格在朕面前如此说话,唯独你有这个资格。
只不过你带着东方不败,魔刀丁鹏,陆小凤,西门吹雪,司空摘星和花满楼这么一队高手,足以抵挡千军万马,若非你们替朕杀了那两个刺客,破坏了那逆臣的阴谋,并无害朕之心,朕怎会与你们和颜悦色?”
陆小凤笑嘻嘻道:“辽皇心怀天下,自然不会与我们这等小人物斤斤计较,陆某就在这里谢过皇恩了。”
他说罢,便轻声喝道:“咱们快走,趁辽皇还没有反悔。”
此刻,辽皇却哈哈一笑,“朕一言九鼎,尔等都是当世英杰,朕有惜才之心,怎么会反悔?”
“传朕旨意,放陆小凤几人离去,不可伤其分毫。”
随着辽皇一声令下,那黑压压的禁军忽然让开一条道,整齐划一地站在两旁目视着宁休等人闯入紫荆城,然后在数千大军的注视下,宁休几人潇洒离去,这一幕极具传奇性。
薛衣人等高手均是不解为何辽皇会对宁休等人如此宽容,只料是帝王心术,难以揣测。
……
雷鸣电闪,风起云涌。
“轰隆!”
一道凄白的闪电,仿若有神将屹立云端,持剑劈下,威灵大显,震慑人间。
街上行人俱是被骇的惶惶而惊,奔散远遁。
雨幕劲急绵密,雨势泼天盖地。
沁凉发冷的雨水,将这偌大城镇,涂抹的一片灰黯。
快要入冬了。
这应该已是秋时最后的一场急雨,秋寒如剑,冷冽,且萧瑟,剑意如杀,所过之处,使之木凋叶枯,一片愁惨。
雷鸣不绝,电闪不止。
照亮了人间。
连带着两道身影,也跟着一亮。
这两人,蓑衣雨笠,一个穿着白衫,一个是黑袍。
他们两个挤在一个豆浆铺外的雨檐下,蹲着身子,端着冒着腾腾热气的碗,喝着豆浆,吃着烧饼,低着头。
他们在等人。
而他们等的不是别人,正是一个少年,一个从耶律宗元府上出来的小孩。
这一月的时间,辽皇性情大变,不但废除了国师,更是总揽全局,一切不服管制之人都锒铛入狱。
仅仅一月的光景,就有上万人被牵连丧命。
而这两个人。
是来报仇的。
为了师傅、门人报仇。
这两人,有个外号,叫作“黑白双煞”。
他们俩是双胞胎,体质却是极为特殊的一阴一阳体质,两人出生之际,生母便因流血过多而死。
在其五岁之时,哥哥姐姐皆亡,十岁那年便无父无母,因为他们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死人,故被世人视作不祥,到处受到排挤。
只有那个人,被尊为辽国国师的慈祥老人收养了他们,教授他二人武功。
可现在,寄予他们厚望,虽为师徒,却已亲如父子的师父,还有诸多朝夕相处之人,全都死在了一个人的手里,那个极有可能被替身了的辽皇手里。
那夜,两人本该被连坐入狱,可在王莽的帮助下,二人成功脱逃,并且得到了消息,有个小孩从王府秘密离开,而那少年,极有可能就是破题之人。
“来了!”
突然,一个雨笠先是一抬,抬起了一张冷峻的脸庞,还有两道冷芒,如电闪雷击,射向雨幕,望向从前方赶过来的一驾马车。
不知何时,像是早已商量好的一样,街上的摊贩行人,此刻,都已无声无息的散了去,偌大的长街登时显得空旷冷清,饱含肃杀。
两道冷芒方一抬,余下的两道冷眸亦是齐刷刷的跟着抬了起来。
他们起身,堂而皇之的朝马车走去。
雨很大,雨势急,人间仓惶,一圈圈水花在他们脚底溅起,而后又被大雨冲溃。
两旁的店铺中,同样也多了很多目光、视线,这些人尽管所属势力各不相同,但如今,他们却都能因一人而共聚于此,只为擒下一人。
“叮铃铃——”
雨中响起一阵玎啷脆响,动听悦耳,为这绵亘哀愁的雨幕,增添了几分生气。
马车赶了过来。
朴素无华的马车,简简单单,根本不像是达官显贵的车驾,但却不疾不徐,慢慢悠悠,像是游玩观景般,匀速而来。
“哒哒哒——”
匹枣红色的马匹迈着蹄子,在青石板上敲出一连串的声响。
赶车的马夫是个中年汉子,见到那边棚子发生了异动,不由得勒住马儿,停下马车。
“怎么了?”
马车里响起一道沙哑苍老的嗓音。
中年人道:“前面有两个怪人挡着路呢!”
马车里的人忽一笑。
“呵呵,今儿这雨,可真大呀!”
“长老,咱们要绕开么?”
在那人身旁还坐着一个少年,颇为秀美,少年挠着头,有些听不明白。
却听见身旁之人笑道:“不必担心,没事的。”
说罢,他朝马夫道:“不用管,赶上去吧!”
“好,驾!”
马夫挥鞭赶马。
直赶到离那两个怪人只有十来步距离的时候,他才壮着胆子道:“你们快让开——”
“小孩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