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果然是对的。
江北在阻隔原石的空间里稍微摸索了一番，感受了一下。
跟着突然就感觉好像应该可以。
这么说很玄学，但就是一下子发现自己似乎能感知到这个位置“空间”上的一些不协调。然后他就跟着感觉走，向前伸出了手。
跟着猛然撕扯。
接着硬生生就这样扯开了一个入口。
走进去时隐约仿佛还听到身后连祷会一堆下巴摔在地上的声音。
江北向里走去。
壁垒彼端是一片混沌，什么都没有。江北一路深入，期间尝试用x视线左右环顾，但入眼处所见的依旧是彻底的混沌。
就像走在泥泞的湖水里，黑色粘稠的水体荡漾起伏，伴随着异样的气味，阵阵怪异而遥远的声音，仿佛在隐隐传递着一些令人困惑的未知信息。
如渐行渐远的回响，像远古，像神话，又似未来。
似乎这方空间里本就只有混沌，哪怕透视过去也毫无意义。
虽然小七说没问题，但江北本来还是觉得，那可是开辟空间诶，想必应该会很困难吧？
事实上一开始阻力是有点大，尤其是刚进来那会。口子觉得有点紧，他还得稍微发点力，给它稍微撑大一点才能正常通行。
但随着不断深入，阻力便逐渐变小了。通道也愈渐宽敞。
有道是初极狭，才通人，来回打洞遂宽敞。可江北寻思自己才是初入，本不应这般顺滑才对。
又想到有先贤曾道，每当能轻松进入的时候都应当有清楚的自我认知。不是自己强，而是有先人已经解开了重重关卡。
江北旋即就想到，那叫诺瓦尔的家伙刚刚才投了个投影出来。自己循着他的方向摸索，走的应当是同一条道道。而且对方前脚出自己后脚就进，时间上都没多久，阻力不大也是自然。
一路向前，倒也并未行进太久。他很快察觉似乎来到了通道尽头，便伸手刺入混沌，双臂分别向相反的方向发力一扯.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诺瓦尔和阿特隆深渊里二人组惊得呆了的画面。
诺瓦尔那一会的第一反应，甚至是开始自我检查应该是眼睛出了问题还是脑子不太对劲。
下一个瞬间他脑海里冒出的是，这特么也叫超凡者！？
紧跟着就自我否定掉了这个念头，因为这已经不是超凡不超凡的问题了。
阻隔原石所创造的只是一个空间夹层。持有原石的他从深渊里能向夹层释放投影，却无法更进一步触及夹层外的现世。
而现世里持有原石的超凡者或许能闯入进夹层空间，但想突破更深层的壁垒踏入深渊也是不可能的。
本应是不可能的才对。
栖身深渊的诺瓦尔也不是没见过更高层次的强者。那些突破了超凡，被冠以“永恒者”之称的可敬存在。
是的，在无数现世的凡人眼里神秘莫测的超凡其实并非进化之链的终点。那些超越了超凡的强者，获得升华的个体，不仅拥有更为强大的权柄，甚至伴随着在凡人眼中近乎不灭的生命。
那就是“永恒者”。
诺瓦尔虽自命不凡瞧不起现世的超凡者，但其实自身终究也无法触及永恒者的世界。这辈子他也仅有那么一次得以见过真正的永恒者出手，那份强大时至今日都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然而就算是那些永恒者，应该大概也没有这种能耐吧？
惊恐的念头只一瞬间占据了大脑，诺瓦尔很快回过神，大喝一声，右掌高高扬起。
虚空中骤然燃起了烈焰，摇曳的黑炎顺着漆黑的领域蔓延。冰冷坚固的磐岩被点燃，火焰包围了裂口中出现的身形。江北整个身子都被黑炎所吞噬，愈演愈烈直到连人形都被黑炎遮蔽难以分辨。
宛如中世纪恐怖世界中漆黑的地狱之火，任何被触碰的事物都将在那黑炎下焚烧殆尽，没有例外没有幸免。
诺瓦尔呼吸变得有些粗重了，身体也开始轻微颤抖。这是他不想轻易动用的底牌，对他自身负担也不小。但他也清楚这可能是自己遇到过最恐怖的对手，上来就必须全力以赴，没有藏着掖着的余地。
阿特隆嘴巴开阖两下，下意识向远离黑炎的方向退了两步，跟着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