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说既往不咎,那就是既往不咎,喝了这杯酒,就彻底掀篇了!包括朕在内,谁再揪着不放,就不得好死!”
一碗酸笋汤下肚,朱元璋这才舒服一点,长舒口气道:“不这么喝不行啊,不喝到这份上,他们怎么知道咱是认真的?”
“但谁让你们走了狗屎运呢?正好救了咱四个儿子。”朱元璋又话锋一转道:“就算是四个亲王的命,换了伱们两家九族的命吧。
“韩国公很快会威信扫地,成为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还怎么号令咱那班心高气傲的常胜将军?”
“还有韩国公,这次咱闷了他一脚,他那个脾气,肯定咽不下这口气的。”
“当然,还有闽粤水师,以及后来归附咱们的军队,其实都是淮西的对手。”朱元璋又道:“淮西一家独大,控制了整个大都督府,只提拔出身淮西的将领。那些外系将领饱受排挤,早就受够他们了。
君臣间的芥蒂,好像也随着酒过三巡,而烟消云散了……
“是,谢皇上隆恩。”三人把头都磕青了。
“皇上,请。”三人赶紧具备奉陪,君臣推杯换盏,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唉,其实你们两家英雄辈出,为咱的江山流尽了血。”朱元璋长叹一声道:
“行了,都起来吧。”朱元璋大度的一挥手,命人传膳。还亲自把盏给三人斟酒道:
“明白了。”朱标轻轻颔首,打心眼里佩服父皇这点。那么暴躁的脾气,那样的盛怒之下,却依然能保持着理智,知道怎么做最有利。这点自己确实得好好学学。
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在那里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怎么摆都不舒服。
“对手?”太子低声问道。
“对的。”朱元璋缓缓点头,大着舌头道:“巢湖水师和淮西明争暗斗,因为开中和廖永忠的事,已经势成水火,所以咱才会留着他们。只要有他们在淮安,咱就不用担心,有人会走大运河南下。”
最后,俞通源三人都是烂醉如泥被架回去的。
跑船的人都能喝,朱元璋能把三人喝成这样,自然自己也喝的不善。
“记住了,当皇帝的诀窍就在‘制衡’俩字儿上,淮西太膨胀,就得想办法削弱他们。同时,加强他们的对手,也可以取得平衡。”
“还以为父皇宽恕他们,只是权宜之计呢,没想到这次来真的。”朱标轻声道。
“父皇不是一直教育儿子,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吗?”朱标问道:“为什么不……”
“是,皇上!”三人激动的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原先还不觉的,现在才发现,老二他们就藩,确实迫在眉睫了。”朱标轻叹一声道。
“不会那么顺利的。”朱元璋哼一声道:“咱把话撂这儿,他们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能拖几年就拖几年,让你弟弟们越晚就藩越好。”
“唉……”朱标再次叹息一声,只觉前路一片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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