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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对象他诡计多端 第6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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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明明只是在临时营造共同生活的假象。

可这似乎是一种很有诱惑力,让人不禁想要付诸实践的假象。

在这个不确定的瞬间,池雪焰突然意识到,与过去不同,在拍下广告牌照片发给父母的那一刻,他什么也没有想。

没有去想恋爱中的人应该怎么做,没有思考该说些什么才更像相爱的伴侣。

只是单纯地这样做了。

他静静地立着,想到了更多事。

卧室外的壁炉里正燃烧着温暖的橘红火焰,不时响起轻且柔软的爆裂声,光线映照出空气里漂浮的尘埃,餐桌上曾摆放过许多奇形怪状的礼盒装红草莓,寻常的甜美被重塑成日日不同的新鲜,窗框是淡雅的绿,外面是静谧的冬。

屋子里的景色像幅流动的油画,散发出一种会叫人想到永恒的气味。

曾经的池雪焰从不相信永恒,他追逐过的许多美丽都是璀璨即逝的瞬间,他早已习惯了人生中反复出现的某种轮回:对一样事物产生兴趣,等它绽放到极点,获得足够的愉悦,然后在黯淡时抛却。

正因为玫瑰会很快凋零,它盛开时的样子才显得珍贵,那些最叫人难以忘怀的美丽,往往都伴着注定无可挽回的破碎。

曾经的池雪焰也并不认为,未来的自己会对任何一个人产生要共度余生的念头。

他一直觉得与自己的相处是独一无二的愉快,因为只有自己才最了解捉摸不定的自己,才知道玻璃杯放在哪个位置最趁手。

可在这一刻,他忽然又觉得,水杯放错位置其实无关紧要,甚至更好,是一种与独处时的舒心截然不同的好。

如果,是眼前这个人的话。

要是杯子不小心被他摔碎了,贺桥会说什么?

他猜,贺桥应该不会生气或责备,而是会主动去拿清理的工具。

在收拾碎玻璃时,他会像韩真真那样念叨着碎碎平安吗?还是像池中原那样抱怨被吓了一大跳?

池雪焰能猜到他大致的反应,却怎么也想象不出具体的细节。

那是要靠一个个悠长平淡的日子,才能一点点填补描绘的空白。

彼此一同度过的,真实而琐碎的人生。

无论如何——池雪焰想——他会在贺桥收拾完玻璃碎片以后,拉着他一起去买一些新杯子。

或许是一个,或许是很多个。

他不知道那时的自己会挑选什么样的杯子。

也不知道那时的贺桥究竟会说什么和做什么。

但他正在想象这些随风飘荡着的美丽未知。

不管这段关系是短暂,或漫长,结局是破碎,还是永恒。

他不确定,也都不重要。

池雪焰依然不清楚该如何准确判定爱情的到来。

他只是漫无边际地想象着一种或早或晚会发生的画面:地板上已经碎裂的玻璃杯,正在认真收拾碎片的贺桥,即将要去挑选新杯子的他。

爱像是一种能为庸常记忆赋予灿烂意义的游戏。

在极短暂的瞬间里,时间的过去、现在与未来倏忽交织在一起,使得空间有限的此今霎时延展成没有边际的海洋,波光粼粼的夏日海面上,他坐在船中央,看海风吹来极美的火焰。

那是壁炉里正燃着的火焰,橘红色跃动的风。

风轻轻送来身边人好听的温和声音。

贺桥看见站在床对面的人停下了动作,陷入长久的静默,便问他:“怎么了?”

被他叫醒,池雪焰才眨了眨眼睛,恍然般地收回思绪。

“我在走神。”

他的回答总是很干脆。

所以贺桥认真地问下去:“在想什么?”

“在想蓝色的海,白色的游艇,和被海浪摇碎的三个酒杯。”

他的思绪也总是飘忽不定。

比如毫无缘由地想起了和失恋的朋友去海钓的那一天。

贺桥没有再开口问,因为他知道池雪焰仍未说完。

他注视着对面被日光笼罩的爱人,上午的视野格外澄净分明,能清晰地望见灿金光线停泊在烂漫耀眼的发梢。

“还有,你给我打来的电话。”

池雪焰说到这里,蓦地笑起来,周身所有的日色便都隐没了。

“在最后道别的那一刻,我对你说,明天见,而你也对我说了相同的话。”

记忆缓缓流淌的同时,贺桥仿佛能从他清澈的眼睛里,看见自己浓郁的倒影。

是那之中唯一的倒影。

从未共同生活过的主卧里,眸中盛着倒影的人语气轻盈,专注地凝视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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