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巩因为重伤刚刚痊愈,再加上颠簸了一路,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看着眼前的皇城,心想还是要咬着牙回去复命,顺便看看命思秋。
岑巩快马加鞭从边境回来硬生生也是用了十五日,谁知道这十五日是怎么个物是人非。
可是他刚到城门口就被拦了下来,“皇城重地。”
岑巩这才想到自己灰头土脸,脖子上都是鲜血,哪里像一个大将军,而代表身份的玉牌也都不见了踪影。
“告退。”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么不妥,他又给了马一根小胡萝卜,“麻烦你再多跑一会路了。”
这匹马把胡萝卜咬的嘎嘣脆,岑巩自己却还饿着肚子。心想自己过得还不如一匹马。
事实就是如此,原主虽然在皇城有一座府邸,但不是很经常去那里,里面的下人也是应该少得可怜,不过有了人肯定就有吃的。
岑巩就这样把目的地改成了原主的府邸,骑着马不顾百姓的目光就要这样过去。
原主是大将军,自然不能住在皇城,住在边塞更是很久才能回来一趟。
岑巩按照系统的提示找到了现在属于自己的家,看着门口气派的大门,越发觉得自己这样狼狈是格格不入。
他看了看周围探头探脑的百姓,很害怕自己进去之后会在皇城流传大将军府进贼了之类的传言。
大将军府门口守着一个小厮,他正歪着头打着盹,现在正是晌午时刻,有些困也是可以理解。
岑巩在门口徘徊了两圈,最后还是利索地下了马,他见那个小厮被自己惊醒,看见一身都是血的岑巩吓了一跳。
本来岑巩都做好了长篇大论要解释的准备,那个小厮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他,“将军,你回来了!”
他连忙从门口爬起来,“我这就去让人给你烧水沐浴,旅途艰辛将军快些进来。”
岑巩先是站在门口看了看这个小厮,随后对022说,“有点意思。”
022榆木脑袋听不懂,只看见他被这个小厮带进去洗了澡,换了衣服。直到泡在热水的那一刻,岑巩才觉得这几日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还是泡澡舒服。”他高高兴兴地泡在水池里,看着池子里氤氲的水汽,“这里快是春天了,竟然还是那么冷。”
这还是先帝亲自赐给他的府邸,里面的水池据说还是曾经的天然的温泉。
在一旁伺候他的都是脸生的下人,一个二个都把头低着,不敢去看他。
岑巩越发觉得奇怪,这个府邸原主压根就没怎么来住过更是哪里来的这么多下人,看样子也有良好的纪律。
他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水,问一个憨里憨气的下人,“这府邸上上下下都是谁在打理?”
“回将军,是陈管家。”下人即使被问话了也是回答的毕恭毕敬,不敢有一丝逾越。
原主的记忆里更是没有什么陈管家。
岑巩觉得有趣,他已经大概猜到了什么缘由,于是问他,“你叫什么?”
下人说,“我叫福顺,将军叫我小福子就好了。”
“那小福子你先下去,我自己泡澡就行了。”
“这……”小福子看上去有点犹豫,但还是招呼着其他的下人离开了。
岑巩送了一口气,他实在不习惯泡澡的时候有人在场,更何况自己脖子上还有一道骇人的伤口,要不是小福子他们不敢抬头看肯定是要被问到。
他稍微让自己放松,打算好好享受一下泡澡时光。
小福子被岑巩赶出去之后不敢懈怠,只是继续在门口守着。一旁的另一个新来的下人没忍住问他,看着年龄很小,做事情也是有点毛燥,“为什么要对岑将军那么毕恭毕敬?”
小福子连忙掐了他一下,“瞧你在乱说什么,我们大人一直都很尊敬岑将军,要是被他听了你就等着横尸街头吧。”
那个下人疼得撅起嘴,知道小福子是这里的老人说话自然有他的道理。
两人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下人的视线却看见不远处的一个黑影,他觉得眼熟又仔细看了看,“怎么那么像大人?”
小福子一听,大叫不好,他连忙看了过去,只见看门的小厮一脸苦怨地跟在后面,一路小跑才能追上那位大人。
和岑巩猜得一样,这些下人都是命思秋布置的,他将整座府邸打理的井井有条,也不知道图的什么心思。
只见命思秋快步上前,一脸怒色,看门小厮却不敢说话,只能给小福子使眼色。小福子没看懂他的挤眉弄眼,愣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迎了上去,“大人,何事这么动怒?不要气坏了身子。”
命思秋可是被那个小皇帝弄得一肚子火气,到现在都没有消下气,正愁没地方发泄。本来想去亲自看看岑巩的情况,可是周围又全是贺盛的眼线。就像一只只蚂蚁无孔不入,看着让人厌烦。再加上朝内斗争严重,现在保皇派势力逐渐升起,而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被景熙抓住把柄。纵使命思秋有多么想要去见岑巩,也只能派别人去搜寻他的下落。
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个小厮快些回去,随后他问道,声音低沉但是带着怒气,“为何要放他人进府!”
小福子没听明白,“大人,他是经过您的允许……”
命思秋的更是不悦,当他通过暗线得知有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来到将军府时不顾奏折就慌忙跑了过来,现在他还穿着居家的衣服,褪去了那金蟒衣袍。
他无疑与这些下人吵嘴,“罢了,本王自己进去,那贼人一定就在室内。这件事之后再好好处置你们。”
小福子阻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命思秋就推门而入,拔出随身携带的佩剑。
且不提小福子和那小厮终于看懂了对方的眼神,还在泡澡的岑巩倒是早就听见了门口吵吵闹闹。
他对命思秋十分了解,动动脚趾头就知道来的是他。所以岑巩思考再三,022没有告诉他这个世界男朋友的性格,他也只好起身,也不顾着泡澡就要穿上亵衣。
命思秋也是气急了,他一推开门就看见如此春光。论露衣服岑巩可是小有成就,他知道怎么样才能在半露不露的情况下将人的视觉突出到极致。
室内水汽四起,模糊了命思秋的视线,一个高大的男人只穿了亵裤,而上身不曾穿着分毫。
他的身上是大大小小的伤,有的已经痊愈留下伤痕,而有的只是结痂。岑巩正在系着胸口的绳子,他好像忘了怎么穿亵衣,胸口的领子敞开的老大。
“什么人?”本着原主是个将军的警惕,岑巩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话。殊不知命思秋眼眶发红,一脸的不可思议。
“岑巩……”
按道理来说岑巩和命思秋一个是外出征战的将军,一个是在朝堂叱咤风云的文臣,两人就算是见面也只是点头之交。而命思秋隔着水雾都能一眼看透站在那里的人是岑巩,可想而知他真的是一个住在别人心上的白月光。
岑巩的目光看向他,这是最后一个世界了,如果结束一切都是尘埃落定。这么想着,他对上命思秋的视线。
“你原来没死……”命思秋看着眼前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想上前抱抱他,并且不断地告诉自己如果再不珍惜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他是在做梦吗?
可是他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只觉得自己视线模糊,脑袋发晕差点什么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