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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筝想了想,问道:“在府里做得最久的,婶子知道是谁?”

林花匠苦思冥想着,末了摇头道:“好像除了刘家那两口子,没有其他人了。他们跟着去了小院子的,男的看门,他婆娘烧饭,是了,他婆娘还是个哑巴,只会听,不会说。

其他下人,似乎都是两三年就换一批,我进去的时候,也是因着前头的那些给打发了。

不过,毛老爷真的是个怪人,一直都不喜欢外人伺候,在大宅里时,里里外外加起来也就这么点人手,等搬去了小院子,就那两口子了,连哥儿的奶娘都不叫跟着。”

话说到了这里,哪怕没有旁的佐证,谢筝想,那毛家里头,肯定有一些不为人道的事情,以至于要两三年就换一批人手,伺候的人又一直极少。

而那个事情,恐怕就是祝氏宁可一口认下凶案,也不肯多吐露一个字的缘由了。

谢筝又问了其他出府的下人的住处,林花匠与其中几人关系不错,仔细说了。

从林家出来,谢筝没有急着去酒楼里,而是与松烟一道,去见了另几个下人。

她们的说辞与林花匠无二,提起祝氏时,都是满满的叹息。

谢筝告辞了,走到胡同口,曾在荷氏身边做事的葛婆子匆匆忙忙追了出来。

第一百九十章 情绪

听见脚步声,谢筝回过身去。

葛婆子赶到谢筝身边,拉住了她的手,眉心皱得紧紧的,道:“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晓得当讲不当讲,就谁也没说过。人都进了大牢了,眼看着命都没了,再因为我多一句嘴,连死后的名声都损了,那……”

谢筝道:“婶子不妨与我说说吧,若是不相干的事儿,我会闭紧嘴巴,不会让祝氏背了污名,若是与案子相干的事情,还是……”

葛婆子叹了一声,也许是打定主意说出来了,她如释重负一般:“这事儿,我闷在心里,已经有几年了。”

她是在荷氏身边做事的。

那年,差不多也是这么个秋天。

荷氏在园子里消食,走着走着起了风,便让葛婆子回屋里去取件披风来。

葛婆子推门时,毛沅躺在罗汉床上歇午觉。

不敢惊动主子,葛婆子蹑手蹑脚进去,又蹑手蹑脚出来。

“他翻了个身,模模糊糊叫了一声‘翠姑’,”葛婆子硬着头皮,道,“我当时只能跟自个儿说,准是我耳朵不好听岔了,可后来我怎么琢磨,都是那个名字。姑娘,你说说,这事儿我敢跟别人说吗?”

谢筝捏住了指尖,她自然知道,祝氏的闺名正是翠姑。

毛沅唤弟媳妇的闺名,到底是他一厢情愿,还是这两人另有干系?

“婶子,”谢筝压着声,问道,“毛家里头,有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葛婆子讪讪笑道:“我也没去别的人家伺候过,不晓得人家规矩怎么样,不过这家人吧,是真的不喜欢底下人凑着伺候,身边能不跟着人就不跟着。”

“不止毛老爷?”谢筝又问。

“不止,”葛婆子想了想,又道,“也许是毛老爷吩咐的,做晚辈的都只能依着老爷的吩咐来。”

“祝氏呢?”谢筝猛得想起一桩来,道,“我听说她娘家也有些银钱,她嫁过来的时候,身边没有陪嫁的丫鬟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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