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发出一声古怪的异响。
江寄白把耳朵贴在门框上,屏息听了片刻,跑到房间里故意整出点动静来,随后大步走了出去,把所有的灯都关了,拉开铁门,“哐啷”一声又关上了。
江寄白站在离卧室最近的角落里,屋里黑漆漆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细细的啜泣声响了起来,又忽然顿住,仿佛被什么东西用力地堵住了。
江寄白的心脏被这啜泣声割开了,生疼生疼的,有种想冲出去的冲动。
门小心地被开了一条缝,大口大口的喘气声夹杂着强忍的哽咽,尤念光着脚走了出来。
黑暗中,她走得很慢,好像脚上有着千斤的重量。
“我才受够你了呢……”她低低地念叨着,“骗了我那么久……走了就走了……谁稀罕……”
语声一下子顿住了,她站在原地茫然看着这漆黑的一片,忽然急促地喘息了起来。
呜咽声响起,她哭出了声来:“大白……我……没想你走……要是……”
突如其来的狂喜流窜在身体里,江寄白浑身上下的血都往上涌去,欢喜地快要爆炸了。
他霍地一下窜了出去,一下子就把那个单薄娇小的身影抱进了怀里,双臂锢紧了,深怕她再从怀里逃走。
“小念,是你吗?我骗你的,我在这里,永远都不走。”他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这才发现,这张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尤念惊慌地挣扎了起来:“我没有!我不是的……”
“你还想骗我,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是不是回来了,”江寄白的吻温柔地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吻去了她的泪水,“你要是再不相信我,我只好学江臻了。”
“学江臻?”尤念愣了愣神。
“找个冤大头一起跳崖啊,从此以后,生死两隔,你想见我都见不到了。”江寄白耸了耸肩。
“呸呸呸,胡说八道!”就算是笑话,尤念还是打了个寒颤,生活有太多意外,这种倒霉的话可千万不能讲,要是应了可怎么办!
“心疼了?”江寄白的嘴角勾了起来,忽然把她抱起,骤然失重的感觉让尤念一下子惊叫了起来,“尤念,你说该不该罚你?你知道你让我心疼了多久!我怎么教你的,被人欺负了就该狠狠地欺负回来,躲起来算是什么回事?”
尤念揪着他的衣领,简直愤怒了,这倒打一耙的功夫真是太厉害!“你让我怎么欺负回来?揍你一顿还是逼你娶我?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好不好,因为被人亲了一下要求负责,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这倒也是,”江寄白煞有介事地说着,“不过,我教你一个办法欺负回来,只对我有效。”
“什么办法?”尤念一下子来了j神。
江寄白一脚踢开了卧室的门,把尤念扔在了床上,尤念的头皮一麻,飞快地滚到了墙角,警惕地看着他。
江寄白往床上一躺,半侧着身,拉了拉衣领,冲着她笑了一笑:“随你□□让你欺负回来。”
尤念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我第一次邀请别人欺负我,你不来我很受伤……”
江寄白的声音萦绕在耳旁,居然还带着几分委屈,尤念的心砰砰乱跳了起来,情不自禁地看向他。
他的眼神清幽而深邃,仿佛要把她吸进那片黑色的汪洋。
她能感受到其中的真挚和坦诚,就是这真挚和坦诚,将她从g缩中拽了出来。
有什么好怕的呢?
最起码在此时此刻,江寄白是爱她的。
而她,早就在不知名的时刻丢失了她的心。
尤念半坐了起来,闭上眼睛,颤巍巍地凑了过去。
方向感太差,想要欺负嘴唇的,却欺负到了鼻子上。
这触感明显不对,尤念懊恼地睁开眼睛,分辨说:“不行……重来……”
嘴唇一下子被温热堵住,气息被炽烈掠夺,一阵那点好听的我才原谅你。”
尤念的脸都有点烧了,佯作无意地走出办公室,钻进了茶水间:“你怎么这么闲?难道不用干活吗?”
“你又在嫌弃我了,不都告诉你了吗,我一分钟赚的都比你一应许的闲话了成不?”
“好好好,一提应许怎么就好像掐住了你的命门似的,红颜祸水。”江千影嘟囔了一句,“依我看,小茵比那应许好多了。”
尤念往旁边让了几步,冲着江寄白暧昧地笑了笑。
江寄白很是头痛,冯茵是江千影的小姑子,一直很喜欢他,以前的他本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向来敬而远之,现在的他,更不可能和她擦出什么火化了。
“你就别c心我的事了,赶紧替我生个小外甥让爸开心一下就好了。”江寄白岔开了话题。
江千影笑了:“你说笑呢,能让爸真正开心起来的就只有你给他赶紧结婚生个大胖小子。”她又看了一眼尤念,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这回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住在这种地方,那女的到底是谁?让人误以为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就麻烦了。”
江寄白简直哭笑不得:“二姐,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你别胡乱拿现在和以前比。”
他冲着尤念招了招手,尤念一溜儿小跑到了他身旁,好奇地打量着江千影和冯茵。
江寄白一下子揽过尤念,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尤念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抬手捶了他两拳:“你干啥!小心我不理你了!”
“二姐,介绍你认识一下,我女朋友尤念,”江寄白淡然看向江千影,“这是我二姐。”
江千影呆了呆,哆嗦了一下:“女朋友?”
,“我这弟弟,我都 />不透他心里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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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透的江寄白正和女朋友在阳台上数星星。
尤念非得让他说说,出来也不丢人,小念,你都不知道,前阵子他都快在我们面前恸哭流涕了,说把你给气丢了。”
尤念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江寄白恸哭流涕的模样,迟疑着问:“你骗我的吧?”
应许在一旁c嘴说:“离那模样不远了,所以我说你是我偶像,我和他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还从没见过他这种失魂落魄的模样呢。”
“你们俩够了,”江寄白严肃地说,“再这样,我要祭出法宝了。”
“什么法宝?”解磊奇了。
“手机呢?我里面的珍藏……”江寄白抬手去 />口袋,“应许的光屁股照,还有石头的艳照门……”
草地上一片笑声,驱散了秋风带来的寒意,暖意融融。
当晚,尤念宿在了别墅里,那两对各自进了房间,只有他们俩在门口分别道晚安。
江寄白恋恋不舍地摩挲着她的脖颈,氛围太好,以至于他有点把持不住,一时不想离开。
尤念有点僵硬,却也顺从地任由他抱着,一动不动。
静谧的空间里,两个人相拥而立,一时之间,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寄白松开了手,他的声音因为忍耐而变得喑哑:“想把你拖回家去怎么办?”
尤念犹豫了两秒钟,鼓起勇气说:“如果你想进来……也可以……”
江寄白的眸色一暗,喉咙里冒出了两个不知含义的声音,终于断然摇头:“你睡吧,我去洗个澡。”
门轻轻地关上了,尤念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
看着眼前的装饰,就算是客房,也处处透着匠心独具,走到窗前往外看去,*山的美景在昏黄的路灯下透着一份别样的朦胧美。
可能是这别墅清幽的风格让她暂时忘记了这原本就属于它的奢华价值。
这不是属于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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