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衡只觉得天都塌了。
他笨拙地迈着还打着石膏的腿找到黎国豪。
“爸，怎么办，这下子我们是真的完了。”黎衡把传票递给他，声音里带了哭腔，“对了，我去求求爷爷，爷爷最向着我了，只要我去求求他，他肯定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没用的。”
黎国豪的声音带着六七十岁男人的沧桑，头发在一夜之间全部白了，桌上的烟灰缸里也堆满了烟头和灰白色的烟灰。
风一吹，烟灰落满了一桌子。
“现在黎霄的人二十四小时保护着老爷子，为的就是不让我们靠近。”他熄灭了手上只抽了一半的劣质香烟，吐出一口烟雾，说道，“传票能到我们手里，就说明是老爷子允许的。”
如果没有老爷子的允许，黎霄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
眼下连老爷子都站在了黎霄那边，就代表他们连翻身的机会都没了。
开庭这天。
父子两穿戴整齐，把头发剪短，互相搀扶着踏进了法院的大门。
法官的声音庄严且浑厚，黎衡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他死死盯着黎霄，恨不得把他剥皮抽筋。
“黎衡涉及盗取商业机密；造谣、诽谤omega；进行不正当的商业竞争等各项罪名，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等黎衡反应过来的时候，法官已经冷冷地宣布了判决。
“黎国豪涉及杀人未遂；进行不正当商业竞争；在位时，多次利用职位之便，挪用公款等罪名，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黎国豪愣了一瞬，下意识看向黎霄。
他没想到黎霄居然这么有本事，连他当初挪用公款的事情都查出来了，还找到了证据。
自嘲了笑了笑，黎国豪心中居然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
两人被带出法庭，黎衡余光瞥到了角落上的黎老爷子的时候，还不死心大叫道：“爷爷，你不能让我就这么进去啊，我连三十岁都没有，我不想进监狱啊。”
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黎老爷子。
离得远，黎霄并不能看得很真切，他隐约看到了老爷子眼中有泪花闪烁着。
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黎霄先转开了目光。
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是他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了。
他起身，坚定地走出了法庭，脚上像是绑着很重的石头，每落下一步，都能在地上砸出一个坑来。
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他坐上车，看着外面变化的风景，忽然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
他很想叶锦川，想现在就见到他，想抱抱他。
一开口，他才察觉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去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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