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闲话,挽琴没有与臻璇提,只继续说着六姑太太的事。
郑老太太舍不得六姑太太远嫁,最后选了芦州秦家。
秦家书香传家,秦老太爷做过几年官。官风清廉、人缘亦佳,不料父亲早逝,他丁忧三年之后,没有再出仕,而是留在芦州照顾母亲,又办了学堂,做了山长。
学堂在芦州附近很有名气。学生之中出过进士,更是添了声誉。
郑老太太将六姑太太嫁给了秦老太爷的次子,甬州与芦州五六天的路程,倒也还算便利。
夏颐卿娶臻璇之时,秦老太爷的母亲刚刚过了身。六姑太太服孝,一来不方便出门,二来也不吉利,就没有过来吃喜酒。
今夜醉倒街头的秦伯琛便是六姑太太的独子,还未满十七,却不知道为何悄无声息地从芦州到了甬州。还喝了那么多的酒,烂醉在大街上。
亏得是从前常常来甬州的,叫人认出来送到了夏府。不然岂不是要在街上淋着大雨睡上一夜了吗?
听挽琴说完,臻璇倒也有些明白为何昼锦会急急来报了。
六姑太太与郑老太太素来亲厚,秦伯琛与夏颐卿大约也是极熟悉的,这种事情昼锦不敢拖沓。便连夜来了。
臻璇听了一会雨声,心里不免担忧:“这么晚过来,昼锦是跑着来的吧?也没有备车,二爷去外院也要淋得一身湿。这种天气……”
挽琴宽慰道:“奶奶,表少爷淋雨醉酒,外院定是备了姜汤,也请了大夫的。二爷到了那边。有姜汤驱寒,再换身干净衣服,应当无碍。”
臻璇知道挽琴说得在理,可到底放心不下,便靠着引枕翻了翻书:“我等二爷回来,你若困就去躺一会。”
挽琴摇了摇头,取了针线来:“奴婢陪奶奶。”
臻璇知她性格,也就不劝了。
过了寅正,外头还是一片漆黑,院子里却渐渐有了脚步声。
臻璇看书看得头脑发胀,才略动了动身子,腰间就酸痛得她蹙了眉头。
昨夜欢好一场,夏颐卿到底心疼臻璇,没有真的弄痛她,只是臻璇没有睡足,在榻子上窝了一个多时辰,怎么能不痛呢。
挽琴赶忙放下手中东西,过来替臻璇揉按。挽琴下手力度正好,很是舒服,臻璇不知不觉就犯起了困,眼皮子正打架,夏颐卿回来了。
雨还未停,不过已经小了许多,夏颐卿穿了蓑衣雨帽,里头衣衫只湿了衣角。
见臻璇一夜未睡,夏颐卿抿着唇,道:“不是叫你再睡一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