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拿了笔,就着之前臻璇研好的墨,在纸上一笔一笔勾画起来。
梳好的妇人头有些散了。额发三三两两垂下,白皙脸庞上,一双柳叶青黛弯弯,鼻梁挺高,衬着一双红唇微启,叫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没一会儿,生动形象跃然纸上。
夏颐卿放下笔,走到臻璇身边,凑到耳边轻声道:“七娘,既然困了便回房吧。”
臻璇缩了缩脖子。迷迷糊糊睁开眼便见到夏颐卿俯身看着自己。心里一慌。脸又不禁烧了起来。
夏颐卿抽了臻璇手中的书,又说了一遍:“回房去吧。”
夏颐卿递了手过来,臻璇握住借力起身,只是夏颐卿离软榻太近。臻璇无处落脚,不小心撞到夏颐卿怀里。
夏颐卿扶住了她,正要与臻璇说话,就听见外头传来执棋的声音。
“二爷,二奶奶。”
臻璇红着脸轻轻推了夏颐卿一把,等他放开了,才偏过头理了理额发:“什么事?进来说吧。”
执棋垂着眼进来,道:“二爷,二奶奶。杜姨娘那边紫媛来报,说是姨娘厥过去了,奴婢已经去叫大夫了。”
杜越娘厥过去了?
臻璇抬眼看了夏颐卿一眼,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臻璇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夏颐卿先迈了步子。道:“一块过去看看吧。”
臻璇应声跟上。
从西厢房边上的月亮门过去便是杜越娘住的院子,院外伺候的人见夏颐卿和臻璇来了,赶忙行礼。
臻璇跟着夏颐卿进了屋子,又进了内室,内室居中拦了一块屏风,拐过屏风,一张拔步床边立了一个丫鬟一个婆子,听见脚步声都纷纷回头。
婆子红着眼眶,道:“姨娘刚才厥过去了,这才刚醒过来。”
夏颐卿在床边坐下,臻璇这才看清楚躺在床上的杜越娘。
杜越娘比前几日敬茶时瞧着更虚弱了,整个眼眶都深深凹陷了下去,额头上密密都是虚汗,头发都是潮湿的,就像是从水中被捞起来了一样。
臻璇心中一惊,挽琴说杜越娘连夜咳嗽,看来真的不假,这种病态模样是骗不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