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事又不是能够轻易说清楚的,谁知道七皇子会不会和皇上一样,依靠着皇上的喜爱和几位重臣的支持,在夺嫡战争中脱颖而出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另一边,臻璇回房烫了脚,听挽琴说了些今天在莫大人家里听到的事。
挽琴与莫三奶奶陪嫁的几个丫鬟相熟,自然是被她们请去在一块待着,说了不少的话。
可那些丫鬟都是机灵的,能说出来与挽琴一笑的都是后宅小事,叫人听过笑过也就罢了,挽琴也是个口风紧的,晓得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这一点臻璇完全不担心。
烫过了脚,臻璇上床歇下,挽琴端了水出去,桃绫替臻璇掖了被角,吹了灯歇在了软榻上,今夜是她值夜。
夜里半梦半醒,臻璇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地做起了梦来。
梦里有桃花,有人手持桃花枝,笑容莞尔,眼底波光流转,仿佛是春日里落入一片花瓣的清池,在微风中那花瓣在水上荡着,一圈圈涟漪散开,搅动心头,再也停不下来。
微风吹起的花瓣还落在了眉梢,若能对镜自照,也会沉迷于那一抹嫣红。
耳边似乎听见了谁说话的声音,讲述着“桃妆”……
猛得睁开了眼睛,臻璇才恍然察觉,枕头湿了一小片。
无声轻叹溢出口。她记得颜慕安最后和她说过的话,是那句“不能替你画桃妆了。”
那时的心情在听见莫三奶奶的那句话时被完完全全勾了出来,只是那会儿是压着忍着,到了午夜梦回时,才是迸发出来。
那个曾想替她画桃妆的人,大约这一生都不会提起笔沾上胭脂替谁化妆了。
除了叹息,还能如何?
臻璇明白自己已经坦然接受了,只是偶尔听人提起那些相关的事,会有那么一点心痛,即便再过五年十年。也是如此。她宽慰自己。这大约也是人之常情吧。
对于颜慕安。究竟是何种心情,臻璇说不清楚,也许就和那在一阵春风之中,满开的桃花散开一般。不知飘向何处。
轻轻吸了吸鼻子,闭上眼睛。
也许只是被桃花迷乱了双眼,也许遗憾多过欢喜,四季轮转,踏过了春天的花丛,夏季亦会有美好在等着她吧。
胡思乱想之中,思绪一点点模糊,不知道是几更天时才沉沉睡去。
元宵一过,京城里一日会比一日热闹。因为到了官员回京述职的时候了。
柳老爷在二月下旬回了京城,之前亲自去了一趟甬州,拜见了裴家的长辈,接了柳亦晚返京。
柳亦晚兴冲冲来找臻璇几个,拉着臻琳的手笑得欢快。道:“不管父亲继任哪里,我都要留在京里等你上轿,我们几个姐妹定要让你风风光光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