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阮忍冬去世的消息,阮商陆险些昏倒。但意外的,他没有太过悲切。他清楚,自己心里的继承人早已变更。
他不是没有怀疑,他把所有可疑的人都怀疑了个遍。
阮决明是其次,良姜才是最有嫌疑的人。
当年,边境不安生,良姜的父亲代替阮商陆上战场赴死。阮商陆有家业,有妻儿,要做大事,何况他骨子里是个中国人。他有太多借口,堂堂正正,实则苟且偷生。
很多人以为良姜的父亲是替佛爷当了枪或别的什么,其实是佛爷亲手将其“推”了出去。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大多早已埋骨。
不知从何时起,阮商陆发觉良姜看他的眼神不一样,或许是知道真相了。良姜会杀害阮忍冬,阮商陆预想过。
这件事知道的人确是不多,阮商陆万万想不到,大约永远想不到,阮决明是现在唯一知道此事的人了。
*
这个时候,阮决明等人回到了宅邸。裴怀良先去小楼休息了,裴辛夷留在正宅客厅,正饶有兴致地欣赏室内的摆设。
“这些佛头都是在哪里收集的?”裴辛夷用越南话说。
阮决明从柜子里取出威士忌与酒杯,淡然道:“不怕隔墙有耳?”
“那不是正好?让他们听了去告诉佛爷,你就彻底败露。”裴辛夷背着手,转过身来。
“你不是有问题想问?”
裴辛夷点了点下巴,“不如先听我的推论?”
“洗耳恭听。”阮决明笑笑,倒了一杯酒递给她。
“多谢。”裴辛夷呷了小口酒,“首先,良姜同阮忍冬是青梅竹马,你来到阮家,孤立无援,被排挤——”
“错了。”
“听我讲完。”
“你继续。”
“你要站稳脚跟,必须得有心腹,这时南星出现了。”
阮决明挑了下眉,诧异她如何知道这件事。
裴辛夷说:“我问了南星,他说有七年。”
“OK,然后呢?”
“然后……南星还太小,除了做杀手,什么忙也帮不上。不过,在这之后,也可能是之前,你发现了阮忍冬的猫腻。在头顿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房间。他是hosexual(同性恋)或者bisexual(双性恋),我比较倾向于前者……”
裴辛夷发觉阮决明抿紧了唇,惊讶地说,“不是吧,他对你下手了?”
阮决明喝了口酒,说:“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