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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高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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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从不曾认真想过有了孩子之后该怎么办,但既然意外来了,花春想也就这么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她没想过拒绝,即便和容苏明的关系不能算是太融洽——在二人互相触碰到她们为彼此圈出的范围之后。

几个月相处下来,花春想发现她和容苏明之间,其实压根就不曾真正地向彼此靠近过。

婚姻关系给二人带来的,不过是场类似于谈生意做买卖的利益交换。

对容苏明而言,花春想不过是她在忙碌之余用来填补寂寞的存在,换作任何人似乎都能来扮演“容夫人”的角色。

而对花春想而言,容苏明也只不过是她权衡利弊后,做出的暂时性的选择,容苏明不过是个帮她遮风挡雨的存在。

在这样一段关系里,孩子的出现就像是如同个笑话。

花龄知道后却高兴得不得了,她几乎已经忘了当初嫁女的目的,甚至以为眼前的喜悦就是期盼已久的幸福与安心。

用过暮食后,她在病榻前拉着女儿的手,激动得哭了出来。

花春想不曾料到,母亲知晓她将为外祖后竟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赶忙拉着母亲的手连声安慰:“大夫说大喜大悲都会伤身,阿娘莫哭了,赶紧养好身子,几个月后还要您帮我带孩子呢!”

“你想的倒是真美,”花龄擦去眼中泪,依旧紧紧拉着女儿的手:“奶妈婆子任你选就是,你还嫌你娘不够累是罢,这会子就把事情安排上了,儿女是爹娘上辈子的债,这话真是一点都没说错!”

屋里还有薛妈妈在旁侍候,花春想也无避讳,认真道:“祖父豁达,不计身外得失,花家香任那帮人争去抢去,阿娘终于落了一身轻松,您四十岁不到,好日子在后头呢。”

花龄摇头:“我的日子如何,当真是无所谓的,只要你过得好……”

“阿娘!”花春想打断母亲。

她最怕听到母亲说这种话,为了儿女长远,正常的父母哪怕是豁出性命都是不怕的,这反而让作儿女的不知如何承此大恩。

“阿娘不若给外孙取个名罢,”花春想转移话题,耳朵渐红:“普通又顺口的名最好。”

花龄破涕为笑:“要求倒是挺多,顺口还好说,普通又作何解释?”

“普通就是普通呀,”花春想像儿时一般,乖乖地凑过去靠在母亲胳膊上撒娇,柔柔道:“旁人大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儿私心里竟不希望这孩子将来能如何大富大贵。”

花龄低低笑着,佯装嫌弃地戳了戳女儿额头:“都快要为人母亲了,怎的还是这般傻乎乎的,孩子若不拼得一身大富大贵,难不成你要她像外面许多人家一样,日日睁开眼就为生计忙碌烦忧?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花春想不想再说太多别的,额头蹭蹭母亲胳膊:“贫贱夫妻百事哀,这个道理我懂。”

花龄失笑:“你若没亲历过,也仅仅只是懂,就像你小时候我给你吃驱疫汤,你死活不喝,还理直气壮地说,你听别人说了,驱疫汤很苦很苦,所以你不要喝,后来我硬给你灌你才喝了,这才知道,原来驱疫汤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苦。”

是啊,有太多太多事情,我们只是听别人如何如何说,就以为那是如何如何感受,自己引以为戒,努力避着不去触碰。

那是前人经验,后人借鉴以警惕或受益。

“一不小心就扯远了,”花春想起身坐到那边,开始给母亲按摩腿:“方才还在说给它取名呢,阿娘阿娘,您留给它取一个嘛!”

“阿主,姑娘,”嬷嬷在外面敲门禀告道:“容家主来了,在院外请见阿主。”

花龄疑惑,不知容苏明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来见自己,遂与女儿对视一眼,表示不解。

花春想站起身来,道:“她既是来找您的,我就避一避罢,下午刚在家跟她拌了几句嘴,儿暂时不想见她。”

“如此,”花龄点点头,也不问她二人为何吵架,反而朝屏风后面指了指:“那边有个暗门,能从后头出去,出去后离你起卧居的距离也不算远,绕一圈就能到。”

花春想绕去屏风后面,花龄唤人请容昭进来。

未几,容苏明登门而入,见礼后规矩坐到离花龄不远的茶几旁。

花龄请自己的契女婿用茶,语气如常地问道:“苏明近来可好?”

“大人见谅,”容苏明捧起茶盏,象征性地沾了沾嘴,朝这边欠身道:“铺子总事告假久,事务多得使我未能及时前来探望,告罪。”

花龄脸上笑容得体,是商人惯有的温润圆滑,只是脸色尚显病态:“丰豫生意忙碌,我能理解,苏明无需如此客套,只是不知此时寻我,苏明是有何事情要说?”

“瞒不过大人,”容苏明理理衣袖,一派温和内敛,甚而还有几分老实,“此番来见,除下探望大人,实则还有一事需要与大人商量。”

花龄余光瞥向那边屏风,微不可查地顿了顿,道:“苏明客气,但讲无妨。”

“如此,”容苏明点头,从袖兜里摸出卷东西,过来递给花龄:“花三爷亲自送到我手里的,请大人过目……”

个把时辰之后,花龄和容苏明才议毕事。

时辰尚不算晚,病中的花龄却已是倦色满面,容苏明起身,叉手准备告辞离开,被花龄伸手拦住。

指指屏风方向,花龄示意容昭过去那边看看。

不过是视线在屏风和花龄之间打个开会罢了,容苏明就明白了花龄的意思。

轻步走过去,果然看见了藏在屏风后面偷听的家伙。

但可能是她与花龄说话的时间太久,花春想已经坐在小马扎上,靠着暗门睡着了。

容苏明扭过头看向岳母大人,但见岳母大人上道地指了指旁边衣屏上搭的风衣,以气声道:“但凡睡着,耳边打雷都吵不醒,弄她回去歇着罢。”

容苏明抬手取下风衣,轻轻裹到花春想身上,站着半晌没动。

真不想承认啊,她可能抱不动花春想,虽然这丫头看起来瘦了不少。

花龄似乎知道容苏明的为难,主动唤门外的丫鬟进来帮忙。

知女莫若母,花春想果然睡得死沉死沉,被人背回自己的起卧居都没有丝毫被扰醒的迹象。

……

自花龄病下至今将近期月,花春想一直侍奉在母亲侧,加上自己偶尔有些身体不适,以至于很久都不曾睡过个完整的安心觉,这一夜,她难得睡得香甜。

早上无人打扰,花春想自己惊醒坐起,几乎片刻不停地就跑到衣屏前拉衣裳往身上穿。

她正要喊青荷穗儿进来侍候,却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在阿娘那里偷听到的事情。

那厢,青荷听见屋里有动静,自己端着水敲门进来。

穗儿上前帮夫人穿衣,被花春想问道:“容昭何时走的?”

穗儿抿嘴笑:“容家主今早辰时不到便离开了,说是去丰豫总铺处理些事情,午前就会回来。”

午前午后,她爱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来!花春想心里如此想着,手上动作一刻不停。

匆忙整理衣裳后,她又从青荷手里接过小牙刷,可劲儿往嘴里努努着,口齿不清地问道:“我娘昨夜可曾不舒服?”

青荷过去收拾床铺,欢喜回道:“老主亦是整夜安稳,大夫一早来家里问脉,说老主近来多有好转,待春暖花开之时,或可城外踏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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