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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沈执魔疯了,平生最爱趁人之危,眼下也没了那些个心思。

略一思忖,才低声道:“情这一字伤人伤己,幸好我游戏花间,纵然我伤别人断骨腐肉,也休想别人伤我一分半寸。沈执,你的确输了,连我父王当年的半分花心浪意都没继承到,怎配说是我父王的儿子?倘若你有我父王的一半狠绝,今日跪俯的人,必然是谢陵无疑了。”

自从沈执死后,整个京城都安静下来,大街小巷再也没人说他半句不好,那些个风流韵事,好像随着沈执死去,一并荡然无存。

甚至有人开始念起他的好来。沈执其实自己过得不怎么样,被贬为奴之后,也常会接济京中无家可归的老百姓,他做事也挺简单粗暴的,能用银钱解决的事情,就不会再考虑其他。

做好事也从不留名。任职期间,在翰林院虽不说才能如何出众,但也没兢兢业业,没有做错过什么,同那些个翰林编修相处得不错。整个翰林院的藏书,都是他帮着顾青辞整理的。

后掌管巡防营,也是赏罚分明,为老百姓排忧解难,维护京城秩序,不玩忽职守,也不偏袒徇私,这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可能就是当初背负在身上的污名太脏太重了,大家往往只记得他的坏,看不见他的好。

现如今,人突然就没了,一夜间全城的人都念起了他的好。甚至有人偷偷给他烧纸钱,想让他趁早安息。

可沈执大仇未报,永不安息。

迟来的深情,比街头一坨狗屎还肮脏无比。

这不是结局,而是全新的开始。

第68章 雁北反了

顾青辞不肯认祖归宗, 自沈执死后,再也没有同谢陵见过面,顾香受了场惊吓,修养一阵子便好了。

经常从旁劝解, 顾青辞一概不听,总觉得是自己的出现,彻底断了沈执的生路。连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

如果顾香逼急了, 顾青辞才低声喃喃自语道:“他怎么会觉得我想取代他呢?他明明是我心尖最独一无二的, 我……我喜欢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怨他?”

已经无法揣测沈执当时的心理了。想问也不知道找谁问。

他好像从不觉得有人真心实意地爱他,连走都走得干脆决绝,没有半分留恋。

沈执离开前吩咐阿兮将钱罐送给顾青辞, 阿兮原本不解其意,等那夜之后, 抱着钱罐哭着去找谢陵。

一进门就跪下道:“大人,奴婢有二爷留下的遗言!”

谢陵当时精神恍惚, 闻言眸色猛然亮了起来。

阿兮自顾自地将那日对话复述了一遍, 末了, 抹着眼泪哽咽道:“二爷当时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穿着一身很寻常的衣服,什么东西都没拿就出门了。奴婢还以为,他很快就会回来!”

有的人就是这样,安安静静的跟寻常没什么两样,随便穿件很平常的衣服, 走了之后再也没回来过。

谢陵依了沈执的意思,派人将那钱罐送至顾府,顾青辞当即暴怒,抬手将钱罐摔了出去。

他一向温和有礼,从未如此在人前失态过,直接低吼道:“我不要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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