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是一晃神的时间，明明刚刚还很痛苦，却又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望着眼前的树，并没有看到什么前世今生，只觉痛苦罢了。
再一环顾四周的人，他们还在谈论刚刚的那一场“古树下雪”，丝毫没有游梦那样的痛苦感。
难道，只有她一个人感觉到痛苦？
又或者是一个古树下的“梦”？
游梦看着自己刚刚触摸过古树的手掌，手掌因为没有干过太多苦活，显得白嫩又小巧，手指纤细，骨节分明。
直到一阵微风拂过她耳畔落下的碎发，她顺着那道风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右侧忽然冒出一个“人”来。
这人身着一袭素色广袖宽袍，身影纤细婀娜，她就站在游梦身侧，微微抬头看着这棵古树，在她抬头间，古树四周又飘出白色光点来。
比之前那场“雪”还要大，还要密集。
周围是众人的吸气和惊叹声，他们纷纷伸长脖子和手中的设备去拍摄。
游梦却像是什么都听不到，只怔怔地看着那抹不似这个时代的身影，她的眼睛里也只容得下这一个“人”。
像是过去很久，游梦嗓音干涩道：“你是……”
她能感受到这女子身上的气息，这是属于袋中恶鬼身上独有的熟悉感，这么久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大鬼生前的样子，竟意外的好看，哪怕是和游梦站在一起，也不曾失色半点。
不像那些“支离破碎”惨死的鬼，也不像故作恐怖、披头散发的索命厉鬼，更不似平凡无奇、整日神游的孤魂野鬼。
恶鬼广袖宽袍，长发只尾端束着，衣袍则是受着微风拂过而轻轻卷起来，她的额心一抹金色花钿，看上去就是大家族大大方方、决伐果断的长女，又或者家主。
让游梦来形容，她只能想到“风华绝代”四个字。
她的目光片刻也未曾落在游梦身上，她只是像陷入往事中般出神，只略失神地望着眼前的古树，游梦像是一下被她牵引着去到一个不属于她的时代。
但也只窥得一星半点罢了，更多的却是什么也不曾看到。
难道说，她刚刚看见的，就是大鬼生前的事？只是可惜太少了，她也没看到太多，甚至连大鬼在做什么都没看清。
她只晃神几息，就听那道沙哑女声在耳畔响起——
“你哭什么？”
游梦一怔，她哭了吗？她扭头去看大鬼，就见大鬼还是未曾看她。
游梦自己伸手一摸眼角，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竟然流了不少眼泪，连口罩都微微濡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