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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催我继续往前走吗?

任渐默立刻明白了推他的“人”的意思。

于是他再度迈开两条长腿,朝着远处的灯光走去。

……

一步、两步……一分钟、两分钟……

虽然四周还是漆黑一片,但不知从何时起,任渐默身处的环境就已经改变了。

他的身周不再是一条双车道双人行道的现代穿山隧道,而是充满了煤灰与焦油气味的狭窄甬道。

此时,任渐默只要抬起手,就能摸到旁边粗糙且干燥的土层,脚下的触感也从结实平整的水泥换成坑坑洼洼的泥地。

耳边的嚎哭与尖叫一直萦绕不去,推着他往前走的手也似乎变得越来越多了。

在如此漆黑、封闭、幽深而且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在不知通往何处的陌生甬道中,任渐默一边走,一边计算着自己的步伐。

然后,他终于看清了光亮的来源。

紧接着,伴随着一声天崩地裂的雷鸣声,任渐默身处的甬道开始剧烈摇晃,落石和碎土扑簌簌地直往下掉,而从黑暗之中不知伸出了多少只手,死死地揪住了他的手臂、衣角和裤腿!

凌晨三点十五分。

东四涌的拱桥下,季鸫等人也陷入了不知应该如何是好的窘境中。

今天晚上,他们来到“夺命河涌”之后,按照搜集来的都市怪谈的套路,到拱桥的桥洞下打了个地铺。

夺命河涌上的这一座拱桥,是个非常老套而且毫无艺术价值的倒“山”字形的三门结构,中间的大桥墩横跨了整条河涌,两旁各有两个小桥墩,组成两道跨越河涌两侧的维护用行道的小门。

若是说有人要在桥下过夜,唯一的选择就只有在两个小桥墩的下面了。

虽说是在野外的露天环境,不过这条“夺命河涌”也不是可以随便进出的。

季鸫四人足足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才找到了通往河涌两岸的维护用行道的楼梯。

而后众人毫不意外地发现,楼梯的入口被一道铁栅栏牢牢锁死,需要用他们手上的开启凭证才能打开。

开了门之后,季鸫、莫天根和樊家姐弟四人下到河涌的东岸,像四只瑟瑟发抖的鹌鹑一样,抱腿缩在桥洞下,等候着不知何时将要到来的“伽椰子”。

虽然是人最困倦的时候,但一来他们现在过的是昼伏夜出的南半球时间,白天时就睡过一轮了,二来明知厉鬼将至,哪个不是神经紧绷,整个人如同满弦的弓一般,随时蓄势待发的?

他们四人毫无困意,围坐在一起,皆睁大双眼,警惕地盯着彼此周遭的情况,连手机都不敢分神看一眼。

偶尔有一只老鼠蹿过,都能让他们集体原地跳起,搭弓的搭弓,拔刀的拔刀,抄折凳的抄折凳,连唯一的奶爸也“呲溜”一声蹿到自家姐姐身后,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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