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景繁生的心中尚有另一项疑惑之事。若是这大妖也是寄居在他人的识海当中作乱的,难道那向师傅的儿子也是什么特殊的体质?可已经年至十四五了都未筑基,这天赋怎么看也不想是天赋异禀的妖修体质啊。如此说来,那便只能是
景繁生也板起面孔,厉声问道:你把重明山的那小弟子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那尊者笑道:见识过了本尊的手段,你觉得本尊会是那种心慈手软之人吗?他这样说完,身形和脸面竟然都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变化,不多时,便变成了一个身材高挑、五官俊美的男子。
妖修生来面目就比寻常人要或英俊或姣好一些,但这男子偏偏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和眼睛偏又是一片猩红,看起来就犹如地狱里头爬出的恶鬼一般,竟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人对他心生好感。
而景繁生的心中所想却是,这个人竟然不是魂体,而是有实体的!
他没有像原著中所写的那样是倚靠寄居在他人识海之中去作恶的,而是gān脆将原主除了,取而代之。只不过
景繁生心痛道:你修为如此高绝,又何必拿一个刚刚筑基的小弟子下手?
那一路赶车送他们去幽州城的向师傅是个什么模样的人景繁生已经没有多大印象了。但他同样是个做父亲的人,自然能想象到丧子之痛会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尤其他总觉得,对方会选择假扮向珏信而不是别人,绝大多数的原因还是自己曾赠予对方一颗入门丹。
想到这里,他已经将原本不正经的样子全部收了起来。新仇旧恨加在一块儿,这个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原谅的。
那人似乎也看出了景繁生心中所想,满不在意、甚至有些鄙夷地说道:本尊做事哪里是需要个什么道理的?就是因为你在修士当中待的时间太长,才会如此优柔寡断!
他这般说着,景繁生哪里会还不明白他的意思了?这人不仅自己是妖修,也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当年重明山被屠的真相与他脑中猜测的也越来越接近。
他当下就难掩心中震怒:你到底是什么人?简直卑鄙无耻,我倒是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如此变态另类之人!
那人明显是鲜少被人骂过,也受不了别人的骂,表qíng登时就变得狰狞了起来。但因为接下来说的话,他的语气变得极度自负和高高在上起来:我乃是妖界二品尊者,名唤赤炎。
像修士和魔修都有等级之分一样,妖修的内部之间也是有排名的。景繁生记得他师傅从前就跟他说过,妖是分品级的,以一品为尊,九品最末。由此可见这位二品赤炎尊者原来在妖修当中的修为和地位都是极高的。
景繁生却满不在乎地哂然一笑,赤炎尊者是吗,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躲过伐妖之战幸免下来的,对于千年前的大战我也丝毫都不了解。但你行事这般卑鄙无常,手段狠辣残忍,由此可见你们妖修是全无人道可言的。伐妖之战,也是天道使然!
好个狂妄小子!那尊者的双眸瞪得大如牛铃,长袖一挥便she出了两枚破魂钉。
颜萧然自然是早有准备,挂在腰上的惊鸿剑应声出鞘,叮叮两声响,便将那两枚破魂钉打飞了出去。
景繁生自然不是那以偏概全之人,他这么说也不过是要故意激怒对方看看他的反应。没想到这赤炎尊者果真还像他们在dòngxué里头见到的那样,脾气bào戾异常,一言不合就会出手将人直接结果了,这反应,与入魔以后的颜萧然比起来状态还要差得多。
再一瞅他的面容和神色,越发令人觉得这不像是个神志清醒之人。
那赤炎尊者见一击不中倒也再没有什么动作,他只是在原地愤怒烦躁地绕了一圈,忽然隔空指着景繁生道:你本是上好的极火体质,又恰好是木系灵根,木火相乘可以说是天资卓佳。假以时日上升到本尊这个层级也不是不可能。只可惜你愚昧无知认贼为师,舍本逐末忘了自己的本源,已是没救了。由此看来当年本尊杀你尊长、屠你宗门的做法,还是没错的。
你!
从听到他与刑风台说的那些话开始景繁生便已经隐隐有了个猜测对方大概是为了抓他才会对重明山出手的。
真正得到了答案,景繁生不由死死地攥住拳头,怒不可遏。
但他心中越是愤怒这会儿却能越是能qiáng自冷静下来。
说他忘记本源就是没救了,景繁生却是觉得莫名其妙的。原著当中可没有提到过景繁生知道自己是妖的事qíng。而他会觉得自己可能是个妖,还是他结合原著和种种迹象自己猜的。
可话又说回来,难道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妖就有错了?有这种神逻辑的人,不是神经病又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