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失去了知觉，任人摆布，毫不还手。
这下，叶洒洒总算是发现了不对劲。
刘庞这是怎么了？
他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想到这里，叶洒洒咽了一下口水，心跳得越来越快。
她支起身体，小心翼翼地问道：“喂？刘庞？你醒一醒，喂？”
“洒洒……”
就在这时，一道微微颤抖的声音，突然从叶洒洒的背后传了。
是刘庞。
“你、你在和谁说话啊，”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极致的恐惧，听着语气，几乎要哭出来了，“我一直睡在这里啊……”
听了他的话，叶洒洒浑身一僵，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涌了上来。
刘庞的声音离她并不近，所以很有可能，刘庞并没有和她睡在一起。
那她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她的思绪杂乱如麻，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栗起来。
半晌后，她才哑着嗓子问道：“……刘庞，你之前，有没有和我说过话？”
“说话？没有啊，”听了她的问题，刘庞迟疑着说道，“我一直在睡觉，刚才才被你吵醒……”
所以，那个对她说“这里有鬼”的人，也不是刘庞？
叶洒洒似哭似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咳咳……咳咳……”
那声沙哑的老人咳嗽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声音不再是从庙外传来的，而是从叶洒洒身边的“刘庞”身上传来的。
在清醒的时候听到了这个声音，叶洒洒浑身一颤。
她下意识地想离“刘庞”远一些，可在巨大的恐惧面前，她四肢僵硬，动都没法动弹一下。
更让她惶恐的是，这个老人的咳嗽声，有点太耳熟了，她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而且，她好像还听过很多次……
正在她这样想着的时候，叶洒洒忽然发现，她的头有点晕。
一股奇怪的焦热感从她的四肢传来，她的喉咙痒痒的，让她也很想咳嗽两下。
这是怎么了？
叶洒洒摇晃了一下脑袋，只觉得头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而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除了发热和头痛，叶洒洒的脸上和皮肤上，都跟着痒了起来。
这种瘙痒感来得太猛烈了，让叶洒洒控制不住地伸出手，碰了一下她的脸。
然后，她摸到了大大小小的脓包。
意识到这一点后，叶洒洒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等等，头疼，发热，咳嗽，还有长胞……这不是那些得了疫病的人，才会有的症状吗！？
也正是这个时候，叶洒洒在恍然想起来，老人的咳嗽声，为什么会让她感觉到耳熟。
——因为在几个月前，她和刘庞的部下们一起，带着几个身患疫病、失去反抗能力的老人，四处传播瘟疫时，她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咳嗽声。
……
叶洒洒和刘庞的死亡消息，传到林小棠耳朵里时，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
抓捕他们的人，足足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在荒山野岭里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唯一让人惊奇的是，找到尸首后，官员们发现两人的面颊和腕臂上，都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脓包和溃烂。
一眼望去，竟像是得了疫病一样。
因为拿不准这是个什么情况，当地官员思考了许久，决定将这件事上报给陛下。
听完了臣子的汇报后，林小棠平静地点了下头，道：“我知道了。”
叶洒洒和刘庞么？
这两人的死，本来就是她下的手，是为了给那些死在疫情里的无辜者一个交代。
她的目光投向了案台上的奏折：“继续讲淮南那边的事吧。”
“是。”
于是，叶洒洒和刘庞的死，就这样轻飘飘的揭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