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痛的。”
傻子开口说道：“大叔，我这就是要死了吗？”
皇帝摇头，“别胡说。”
心里难受得紧，傻了一辈子，临死前还正常了一把。
“大叔。”
李兰手抓着他的衣服，“大臭臭，帮我，大臭臭……”
热气腾腾的猪蹄和红烧肉是平日里她最喜欢吃的，只是，如今，再也吃不上了，哪怕平日里见不惯傻子不懂礼的太监，都难受得红了眼眶。
皇帝一直以为，这傻子没心没肺，只要有吃的，就能开心一辈子，却没想到，傻子心里实际上也是有惦记的事情的，看着念道着这三个字，慢慢地变得无声无息，到最后抓着他衣服的手都落下的傻子。
皇帝是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了翻涌的泪意，然而，他的眼眶依旧热得很。
“放心，朕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至少这一刻，皇帝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的打算是将李家大臭臭从乡下接出来，好吃好喝地养着，就像养小傻子那样，绝不让他们饿肚子，受欺负。
只是。
他没有机会了。
傻子一直惦记着的大臭臭，早就死了。
看着调查到的情报。
皇帝愤怒不已，这不是让他失言于傻子吗？
还好傻子不知道这些事情，否则，她肯定会哭的。
男主欧阳恒一直以来，都是皇帝比较看好的后背，哪怕他身为文武状元，如今只是在兵部担任很小的职位，那也是出于锻炼他的心里，每次召见他都是和颜悦色的，然而，这一次，他刚到跟前，就被皇帝一脚踢倒在地。
然后，直接将调查的情报扔到他的头上。
“你给朕好好看看。”
欧阳恒跪着将情报捡起来，从头看到尾。
所以，那天在猎场，他胸口疼并不是错觉，他真的有一个双胞胎妹妹。
真相大白的那一刻，欧阳恒直接就吐出了一口鲜血，摇摇欲坠的身体仿佛随时都能昏死过去。
这样深重的罪孽，他真的是背不起的。
他欠小五的，永远都还不清了。
“朕不管你们家里那些纠葛，但朕答应过傻子，要照顾她的大臭臭，可现在人死了，朕总要给傻子一个交代的，你明白朕的意思吗？是你自己来，还是由朕亲自动手！”皇帝想着如今安安静静躺在冰棺里等着入土的傻子，就难受得不行，竟然连她的遗愿都不能满足。
这让身为皇帝的他生出几分无力感。
皇帝难受，罪魁祸首自然好过不了。
欧阳恒深吸一口气，“微臣自己来。”
“最好令朕满意。”
欧阳恒浑浑噩噩地离开皇宫，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亲生爹娘竟然恶毒成那样。
罗兰睁开眼睛，心里也不好受，只是，“零，这剧情？”
“亲，我们快升级了，这是福利。”
零笑着说道，“能更直观地让宿主感觉到客人的心愿。”
好吧。
罗兰点头，反正经过上个世界，她就明白，剧情的最终解释权在零的手里。
接着查看。
李兰算得上是比较幸福的傻子，生前吃饱睡足的愿望都实现了，死后，更是被皇帝以公主的身份下葬，至少在剧情中，百姓都认为，她是一个风光的傻子，傻子中的传奇。
但相比起来，她一直惦记的大臭臭，也就是男主口中的小五，就只有用悲惨两个字形容。
自小在嘲讽，鄙夷，打骂中长大，吃不饱睡不好，还要忍受着身体和精神上的双层折磨，这就导致了他性格上的懦弱，卑微以及隐忍。
于是，在身份被发现后。
这样一个个子不高，又瘦又黑，脏兮兮还佝偻着背，不敢抬头正眼看人的大臭臭，和男主站在一起，给侯府人的印象就和他的名字一样，阴沟里的大臭虫，自然不怎么待见。
然而。
单单是不待见他也就罢了。
因为侯府的人，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这一辈，姑娘一堆，男娃却只有一个，以前觉得有欧阳恒一个就足够顶别人家十个，可现在，欧阳恒不是他们家的血脉，再出色，再喜欢，他们也不想血脉断了。
就打算好吃好喝养着，让大臭臭给他们生下有血脉的子孙，然后交给欧阳恒来教养。
男主倒是不介意，哪怕是他并不知情，但毕竟算起来是他亏欠了真正的“欧阳恒”，甚至，他的想法是，但凡他能做到的，就会尽全力去弥补。
只可惜，他这样，让侯府的人更觉得亏待了他。
欧阳恒不止一次和养父母，养祖父母深谈这件事情，希望他们能好好地对待，只是，当是他们答应得很好，转头看着李家小五，哪怕是穿山了锦衣华服，畏畏缩缩连家里最低贱的下人都比她顺眼的模样，他们直接就用赶苍蝇一般的姿态，将他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