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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差不多半年时间的研究,汤亦姿才总算找到了解决办法。

自此一直相安无事,直到遇见穆雪,才突然旧病复发。

她并不是在那三天内找到了解决方法,而只是改良了她本来就会的办法。

汤亦姿接着说:“对我们而言,演戏就是给自己套上一张别人的皮,但皮的存在是有条件的。”

唐笑阳明白了她的意思,“想要成为那个人,就必须先相信那个人的世界是存在的。”

“对……”汤亦姿点点头,“一个人对世界的认识总是有轻有重的,而在我们演戏的时候,我们最留意的,无非就是我们面前站着的对手戏演员。现在,你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戏了吗?”

唐笑阳沉默不语,汤亦姿却自问自答起来,“因为你太在乎穆雪了,她一个人,就足以把你辛苦塑造的,属于故里的世界,破坏的渣都不剩。

无论你的思绪如何警告你不要出戏,你的潜意识都比任何人清楚她是穆雪而不是阿年。而一旦你这么相信了,这场戏也就算毁了。”

唐笑阳此刻宛如被人当头打了一棒,说不出是疼还是清醒。

汤亦姿的这段话把她从那种对自己混沌的怀疑状态中拉了出来,她越听便越是心惊,里面的每个字似乎都像是从她内心深处挖出来的。

连她自己从前都没有察觉到,此刻却从一个她并不喜欢的人嘴里连珠炮似的打出来,唐笑阳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毛骨悚然还是感叹知音难觅。

但她依然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那要怎么做,才能不被影响?”

“很简单……”汤亦姿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神色有些黯然,“你要给那个影响你的人,也造一张皮。就像你自己入戏时的做法一样,细化她的形象,细化到你相信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在演戏的时候,把这张皮套在那个人身上。”

“你是说,要用阿年的形象,暂时覆盖掉穆雪的形象?”唐笑阳喃喃,“能做到吗?”

“并不简单,但远比单纯的自我暗示有用。”汤亦姿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反正我是这么做的,也成功了。”

得到了新的解决方案,唐笑阳此刻的心思,已经到了阿年身上。

阿年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命途多舛,自我放逐。

阿年本名为夙年,是这个远离城市的小山村里少有的大学生。

但她的家境并不好,父母为了供她读完大学,拼命劳作,在她刚刚拿到大学毕业证的那一刻,那口撑着的气一松,双双病倒,不久便都撒手人寰。

刚刚参加完毕业典礼的阿年转眼便又参加了父母的葬礼。

嘈杂的灵堂,哭坟的亲戚,在这个才二十来岁的女孩心里构成一副荒诞而可怖的画面,也将她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彻底粉碎。

父亲死前的话犹在耳边。

“我跟你妈这辈子也没什么出息,咱家就指着你光宗耀祖了,一定要在城里扎下根来!”

那句话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阿年,她并不能随心所欲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她的身上,背着两条人命那么重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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