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点头,“儿臣也这么想。那苏含,摆明了就是镇北王让他来京历练的,没怎么给他高手护卫,否则也不至于他来京途中那般惨了,还是依靠大姑姑才保住了一条小命,要说这镇北王也是个狠人,为了将来的王爵稳固,继承人能是个撑得起来的厉害人,不至于窝囊废,这般锻炼苏含,也是豁得出去。”
“嗯,正是这个道理,朕收到镇北王来信,信中也是这个意思。”皇帝道。
“那他排除的话,会是谁呢?儿臣觉得,另外三人,都有可能。”
“不可能是顾轻衍。”皇帝当先排除了顾轻衍。
敬王看着皇帝,“为何?”
“顾轻衍不做没有理由之事,以前是朕错估了他对安华锦的感情,他那个人,素来是个冷清无情的性子,事不关己,从不多管闲事儿,即便他已回京了,不曾露面,但也不可能杀你的人。”皇帝分析道,“顾家一直以来不站队争权,他是顾家培养的继承人,不至于为了拦截你的人不让你的人去漠北而杀了。”
“也许如今他与以前不同了呢?”敬王心想,他还是原来的顾轻衍吗?不是为了安华锦连父皇的禁卫军都敢动了吗?
“那日禁卫军伤亡虽多,但没几个丢命。”皇帝不说十分了解楚砚,也是再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了多年的,多少了解些,“一个人骨子里的性子是不变的。他那样的人,还看不上你的一个人去做什么,除非与他有关。如今与他无关。”
“那不是七哥就是安华锦的人了。”敬王道。
“嗯,都有可能。”皇帝道,“无论他们二人是谁动的手,没什么分别,可以等同于一人所为。安家支持楚砚,从老南阳王入京跑去七皇子府住着似乎忘了入京来干什么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
敬王咬牙,心中恨恨,面上也恨恨,“父皇,不能再让他们嚣张下去了。他们的眼里没儿臣不算什么,眼里连您都没有了。”
皇帝琢磨片刻,“朕下一道圣旨,升你母妃为良贵妃,让你母妃即日回漠北镇北王府省亲,能不能把镇北王拉拢到你的阵营,那就要看你母妃的本事了。
楚砚觉得可以,她母妃的位分一下子仅次于皇后了,那么,他的身份也跟着提高了,父皇派母妃去漠北,也是向镇北王表明一个支持他的态度,再加上母妃出自镇北王府,总归是镇北王府的人,几下合力,镇北王府焉能不支持他?
他立即躬身道谢,“儿臣谢父皇。”
第四十章 动身(二更)
苏含成功地让人杀了楚澜派去镇北王府的人,一时间心中大快。
他等了半日,没等到楚澜对他猜忌动手,反而把苗头对准楚砚,得知自己的谋划起效了,心中默默地对楚砚说了声对不住。
不多久,宫中便传出消息,皇帝升良妃为良贵妃,择日回镇北王府省亲。
苏含:“……”
他脑中第一时间蹦出的想法是,这良贵妃能杀不?
良贵妃是镇北王府送给陛下的人,又是敬王三兄弟的母亲,自然不同于敬王派出的那个亲近的说客高手幕僚,他能轻而易举地杀了毁灭痕迹让敬王查不到他身上。
他若是动良妃,是不是得问问父王的意见?若是他将人也杀了,那是不是等同于自断了自家的一张牌?虽然这张牌如今要反过来利用镇北王府,但有利有弊之事,一个做不好,就坏了事儿。
苏含这一回为难了。
他寻思了片刻,转头问老管家,“你说该怎么办?”
老管家也不知道,摇摇头,“公子,这人先不杀吧!等良贵妃去了漠北,王爷自有论断。毕竟漠北才是咱们的地盘,您早先已杀了敬王一得力人,事情可一不可二,一旦二次出手,被敬王发现,那您就危险了。”
“也对。”苏含点头,“那我就不管了。”
良妃升了良贵妃,将回镇北王府省亲的消息让朝臣们哗然了一下,不过对比良妃回府省亲,朝臣们最大的哗然还是在楚砚身上。
皇帝派楚砚前往五峰山平叛,可是不给一兵一卒,有不少朝中老臣十分看不过去,但见老南阳王依旧在七皇子府闭门不出,楚砚的一干党羽也无人进宫请陛下收回成命,老臣们只能压下心中的不满,静待事情发展,纷纷猜测,是不是楚砚和老南阳王真有什么法子能攻下五峰山?
第二日,楚砚前往五峰山,将七皇子府的护卫带走了大半。
同一日,新升任的良贵妃匆匆启程,离京前往漠北镇北王府省亲。
良贵妃被送入宫中多年,早已经忘了漠北长什么样了,本来她以为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回漠北,没想到为了她的儿子,她也有出宫回漠北省亲的机会。
一入深宫十七年,良贵妃虽然带着敬王千叮咛万嘱咐的任务,颇有些压力,但是心情还是极为欢欣雀跃的。
毕竟,任谁在宫里被关了多年,乍然有出宫的机会,都会高兴的喜形于色的。
五峰山在南,漠北在北,楚砚带着人从南城出京,良贵妃的倚仗和随扈队从北城出京。
敬王生怕良贵妃路上出现什么危险,求着皇帝给良贵妃派了三千人的御林军随行保护,又派了两名太医和女医正跟随。
皇帝自然答应了。
所以,良贵妃回漠北省亲,可谓是大张旗鼓,赚足了排场和面子。
苏含得知后,乍舌,“陛下可真是宠爱敬王啊。”
管家无声地叹了口气。
苏含嘟囔,“这可好,就算我想杀了那女人,也是有心无力杀不了的,三千御林军呢,不是什么人都能对付的杀得了的。”
同样,顾轻衍也得到了消息。
青墨在对他禀告时,他已带着安易宁出了京城,走在了路上。
他考教安易宁,“这些日子,我已与你讲了许多关于朝局关于敬王和漠北镇北王府的关系,此时你说说,若你是镇北王,你该怎么面对前去漠北说服他站队的良贵妃?”
安易宁眨巴着大眼睛,嘟着嘴揣摩了一会儿,才说,“小姑父,你拿这样的大事儿,考教我一个八岁的小孩子,不太合适吧?”
顾轻衍:“……”
这孩子怎么越来越精了?刚刚从灵泉山接回来时,可乖巧可听话了,最近都皮了。
他挑眉,“我八岁时,也已和外祖父探讨天下大形势了。”
安易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