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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要无感无识,又是阶段性,渝辞干脆把什么道具都丢回行李箱,只留下螃蟹舟,和一块新换上的白布。

芦苇阡陌,女子赤足而行,墨色长发披在身后,因步履飞快不时飘飞着。

她没有目的地,甚至没有什么想法,只凭本能驱使着向前走,毫无意外的她落入了河里。

没有像溺水的人一般胡乱扑腾,也没有娴熟的拨水弄潮,她只是平静的任由湖面托着她,缓缓攀上舟船。

这一系列的动作全部无实物演出,仿佛真的就是从水里钻出来,漂着爬上舟船。知觉被冷冽的水流一刺,回流一瞬,女子缓了一缓,并未惊奇,一副早已习惯的模样跪坐在船头拧水。明明是干透的长发和衣袖,却偏生被演出一种浸透水的质感,在她搅拧下淅沥沥的滴着水珠。

这时候搭不搭词已经完全不重要,因为无知无感,意识阶段性回笼的人不需要除自己以外的世界。

她缓缓躺了下来,枕上船头,一头乌发尽数倾倒在河流中。

墨发白水,从流飘荡,任意东西。宛如一幅只余黑白两色的水墨画,将道具和人体结合出的美感展现到了极致。

她躺在舟船上,循着本能去享受,但是还是事与愿违。似有懊恼不甘的蹬了蹬腿,唇边还勾着惬意的弧度,眼角却不动声色的淌落一滴泪,化在舟船曳起的涟漪中。

渝辞还在那荡悠着,景珍久久未言。

不可否认,她从渝辞的试戏过程中,看到不少沉淀下来的经验引导着做出的决断,套路,心机,渝辞一样都没落下。这样带着心思演出来的戏,总让人嚼着不纯粹。

于是,她开始加深难度,将这段戏里需要注意的很多点细节一层层点名,没想到对方居然也能将之一层层渗入到接下来的表演中。

姓名背景性格身份说没想好那是骗人的,无非是看对方值不值得。这场戏是全剧里最简单,也是最难演的段落之一。景珍非是针对渝辞,这段戏换谁来试镜都是如此。

该段将角色所谓的七魂八命九生九死全部融于一身,掐去头尾,彷如给出一只毛毛虫,要试戏者通过对毛毛虫的观察,绘出它破茧成蝶后的风姿。

渝辞或许是一个天才,但她看到的不是她的惊才绝艳,而是一种返璞归真许久未在试戏场上见到的态度。

一点点琢磨,钻研,更换道具,调整状态……

她确实在强烈的争取角色,但是那种“要”的劲儿,又和许许多多刚出茅庐的小年轻一样热火朝天的冲劲不同,她没有那种功利性。

好像试镜这种环节,并不是会让她获得什么的途径,而是一种像学者在自己的领域钻研难解的学问,科研者在进行艰涩的试验一般。

热烈,又虔诚。

赤子之心。

她从不将试镜当成试镜,每一次试镜,都是她对于她所涉学术的钻研。

亦或是,在很多剧中,她只有试镜这一个接触方式,所以更显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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