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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的演法?”

——“勾引人的女子,是什么样子?她可以有各种样子,可以冷艳禁欲,也可以俏皮天真,更可以风情万种,最重要的是你自己要演的舒服。你自己都不舒服的东西,别人怎么会看着舒服?”

鞮红交的答卷让人耳目一新,她精准的抓到了自己身上的特质,一种介于少女和御姐之间,半纯真半成熟的韵味。渝辞的媚是冷的,像冷月荒寺的窗边一晃而逝的艳鬼;而鞮红的媚没有那么勾魂摄魄,是一种识得风月却不醉心风月的挑逗,如一只万花皆过眼,游戏人间的狐妖。

“公子此话怎讲?”

渝辞猜她是没词了,便好心给她带回来,“玉杯能增酒之色,亦能增酒之香。”

“这我怎么没听过?”

渝辞挑眉,有胆量了,还改词?

“道长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她一手轻按住怀中人单薄的纱衣,朱唇微张,一|口|含|住耳垂下轻颤的珠翠。“今夜我愿把我所学倾囊以授。”

怀中人的背脊忽然紧绷,但很快便又舒展开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渝辞觉得那身子就像抽掉了所有骨头似的……

“那我且问公子,兰陵酒当配什么杯?”

“玉碗盛来琥珀光,当然是白玉杯。”

“醽醁酒当配什么杯?”

“观细珠碎沫,自是琉璃杯。”

“那——”

怀中人轻展玉臂,从梳妆台上取来一支点唇笔,笔头在酒杯中一蘸,胭脂化酒,未饮人先醉。

“那,美人酒,当配什么杯?”言落,手腕一转,将那胭脂美酒点上朱唇。

鞮红觉得自己是真的醉了,唇上胭脂酒香混作一气,将她脑子搅成一团黏浆。做出最后那个动作的时候,她的手颤的不行,一颗心像绑在小鹿上,在胸膛里横冲直撞回声叠响。

神思还没有回转过来,杯中琼浆已经洒上茜红纱幔留下深色酒渍,整个人突然一轻,落在柔软床榻上时身上也覆上熟悉的味道,沉檀香气终于突破一室浓重的酒气丝丝袅袅裹挟上来,木质焚烧沁出的奶香裹着酿材的味道催生出一股浓烈霸道的酒香,又将那浅浅淡淡的沉檀味覆盖了去。

那人留在耳坠上的温度,早已蔓延至整个耳廓,再到脸颊,再到脖颈……

“道长这题倒是难解,”那人说着忧愁的话,嘴角却还在笑,“子彦甘愿领罚。”

鞮红看着她狭长飞挑的凤眸,风月贯骨的柔情蜜意堪堪停在那处,若即若离。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绪,她只是觉得,这二十几年来,第一次有这么浓重的情|欲,像初秋风狂雨骤的夜晚,敲得窗门哗哗作响,来得迅疾而猛烈,兜头盖脸打得她措手不及。

楼阁间茜纱高悬,仿佛软红万千。

她第一次觉得:演戏真好。

既然我喝醉了,我在演戏,所以我现在说什么都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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