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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说,假如他还能站在我眼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再问他一句:“你凭什么先走了。”

但是这个愿望本来就存在着自相矛盾的逻辑,倘若他真的还能站在我眼前,我又怎么会问他这句话呢,我只会扑进他的怀里,说:“你回来了。”

我不知道勾刑听懂了这些没有,反正我只是语无伦次的自问自答,就算他没听懂,我也没有能力再重复一次,因为我根本忘记了自己都说过些什么,只是后悔,为什么生来没有预知能力,倘若有就能避免很多事。然,后悔的同时也不禁自问,爱情是否也能预知,若是前因都被避免了,从后果延伸出的爱情,又怎么会发生?

大病初愈以后,我仍在床上躺了三天,勾刑说我伤了元气,这叫固本培元。

每天一早睁开眼,勾刑一定坐在床头,幽静的眼望着我,眼底有淡淡的笑意,然后我会说:“早。”

他会将我的头发拨开,说:“又是一天,今天天气不错。”

我们相视一笑,接着就会说些无关痛痒的又没有任何营养价值的话题。

比方说我的一个突发奇想,我告诉勾刑,我想给我和师然的孩子取名为“师欢”,当然,我们没有孩子,但这并不能阻碍我幻想我们有个孩子叫师欢。

我希望这个孩子一辈子都能生活在欢笑里,虽然这是奢望,是天底下最有权势以及最富有的人都不能达到的理想,但正因为是理想,才令人向往和憧憬,尤其是在他娘为了他爹流了这么多泪水的份上,他理应背负他娘双重的欢笑。

勾刑不语,只是轻叹:“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我说:“我没有胡思乱想,我是认真的。你说,师欢这个名字好么?”

顿了一下,勾刑淡淡道:“师欢,难不成你希望这个孩子要一辈子被人使唤么?”

我恍然了一下:“哦,看来是不好了。”

那天之后,我又昏睡了一天一夜,再次醒来时,第一眼便见到勾刑深蹙的眉,深不见底的眼。

勾刑摸了摸我的头:“怎么睡了这么久。”

我说:“哦,我梦到了一些人,一时舍不得和他们分开。”

明显感到勾刑的手顿了一下,我继续道:“有合欢,有莫媛,有别云州,还有城主和夫人……真是好久没见了,很想念他们。”

勾刑抚过我的脸,叹了口气,又去把我的脉:“想归想,要记得把自己拉回来。”

我说:“哦……其实我很快就回来了,只是没想到只是短短的一个梦,竟然过了一天一夜。”

见他露出一丝浅笑,我又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说没有见到师然,他去哪儿了,我怎么找也没找到他……他可真淘气,故意躲我。”

我望进他的眼里,深深地看进去,看着那片深邃里流动的光泽,问道:“你说,他去哪儿了?”

勾刑不语,右手拇指擦过我的眼角,卷走一滴来不及成型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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