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还在持续着。
家长小群里传，在告别会后，因为又有人举报张老师，她被园长辞了。
紧接着又有人传详细内容，说是张老师心理有问题，最近又作风不正，意图破坏某个学生的家庭......
家长们都在小群里骂张老师。在她主动退掉大群之后，大群里流言传的更为荒谬与难听。
而在流言传播至每个家长都知道时，群也因为学生们告别了学校而关闭了。
但是，对张老师的言语攻击，并未因群的解散就此停止。在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冷漠相待的城市里，这样当作八卦谈资流传出去的流言，直接导致了张老师在持有幼师证的情况下，也依然找不到愿意录用她的幼儿园。
人们看到了她的名字，面试时带着鄙夷的目光，甚至曾有女老师当面问她：“你是什么病？”
抑郁症，但是多年前已治疗好。
她微笑着说：“很久以前得过抑郁症，但是在接受治疗后，已经好了。”
对方一幅你果然是有病的表情，拒绝了她。
她茫然又不知所措。
为什么呢......
没有人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某天面试完离开时，她关上门，先呼吸了几下外面的空气，刚欲离开，听见了里面的声音。
里面在讨论她。
“看不出来是小叁啊。”
“还看不出来有病呢。”
“这种人就不能教小孩。”
她浑身发抖。
她做了小叁，怎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冲进去理论，所有人，里面所有人，不管男人还是跟她有着同样性别的女人们，全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那些人继续流传着不知道是不是真相的流言，并津津有味的在当事人背后谈论，从没有......
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不知道真假的流言会不会对谁产生伤害。
或者说根本没人在乎会伤害到谁。
张老师落魄而疲惫的收拾东西，离开了这座视她为怪物的城市。
坐在车上看着车窗外的城市在身后越来越远，她忽然意识到，这座城市之所以看起来如此狰狞，是因为里面挤满了披着人皮表情狰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