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移开眼，声音干涩：“为什么要救我？”
男人顿了一下，淡淡道：“顺手。”
少年皱起了眉头，目光在男人身上掠过。他视线一凝，一把捉住男人的手，将那手里的枪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少年抬起脸来，话里带着自暴自弃的味道：“你是联邦的军人对么，我是帝国人，你应该杀我。”
男人与他对峙了两秒，坚定地拨开了少年的手，收回枪，坚定地按上了少年的肩膀。
他语气温柔地说：“孩子，如果你是一名帝国的军人，我或许就会杀了你，但你不是，我并没有杀你的理由。”
少年僵了一下，咬住了下唇，眼里有了水光。
男人看着少年，精神力将他裹得更紧，目光一沉，话语中带着精神暗示：“记住你现在的愤怒，只有明白了弱者的心情，你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我不会杀你，好孩子，你应该把你的生命，留给你的国家。”
男人说完话的下一刻，精神域中的大火将画面燃烧殆尽。
一瞬间无数有关莱恩的画面向米稻涌来——
他抱着花，走过了每一个埋葬着同伴的墓园；他举着枪，枪柄上全是他手被磨破后流出的血。
他一次又一次地在父亲面前跪下，恳求父亲让他加入军队；他一次又一次地走在最前面，尽可能挡下他所能挡下所有的敌袭。
他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模样、他授勋时意气风发的模样、他把那方手帕收进怀里的模样……
一张张记忆的碎片，像铺天盖地飞舞的大雪，令人眼花缭乱。
莱恩突然从身后出现，抱住了米稻。
他将下巴搁在米稻的肩膀上，吐出来的呼吸带着灼人的温度。
他问：“少将，那个人是你，对么？”
米稻沉默了。因为他有点不太想承认自己带过滑稽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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