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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娱第一花瓶 第15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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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有个人单方面要跟我打赌,”柯屿张口,回的却不是他的问题。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指尖快把烟管掐断了,因为咬着牙根的缘故,下颌线明晰如石刻,“我不愿意赌,却也不能离开牌局,因为赌的,其实是我的命。我不能左右自己的命,所以只能等着牌揭开的那一天。”

商陆的怀抱一僵,但只是转瞬即逝的,他问:“赌了什么?”

“他和我赌了两个秘密,两个换了别人无所谓,但因为我有了在乎的人,所以也变得非常重要的秘密。第一个秘密,就是口口声声很喜欢演戏的我,其实有心盲症。我在乎的那个人,他把我当天才,虽然全世界都觉得我是花瓶,但他说我是天生的演员。因为他总是说这句话,我想为他争一口气,最起码,不应该让他失望。”

“南山岛的风车山上,台风快来了,他说高山流水伯牙子期,我说,吾心与子心同。为了这份知己之情,我笃定要献出这一生所有的努力。只是我还是会惶恐,怕在他脸上看到失望的神情。其实现在想想,我是很自私的,明知道自己无药可救,却还要贪图他的拯救。”

“这一局,在前一年的末尾开牌了,全世界都知道了我有心盲症。我在乎的那个人,他为了我很多天不睡觉,一帧一帧地看我所有的表演,为了我多花了六千万,还要说这是他的投资之道。牌面揭开的那天,跟我打赌的人发了一条短信,他说,还有一局。”

“第一局,是我赢了。”

因为抖得厉害的缘故,烟咬进嘴里时也是哆哆嗦嗦的。柯屿神经质地抿了一口,没有表情地笑了一笑:“第二局——”

商陆蓦然收紧了手臂,兼而从他嘴角抽走烟管,“你累了,睡一觉,明天再说。”他勤于锻炼的手臂发力,几乎把柯屿勒得胸腔都觉得疼,里面那颗心脏好像被可怜地挤压到,一声比一声跳得更沉重、缓慢。

“第二个秘密,就是宣称自己没有被潜规则过、正常交往过六次异性恋的我—— ”

背后的怀抱离开了,商陆大步转身,“柯屿,”他嗓音发紧,失去了刚才的沉稳,“我不是很想听。”

柯屿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了。他叫住他,“你怕什么?”他注视着商陆的背影,笑了一下,“回来,抱抱我吧。”

“你不回来吗?”柯屿垂下眸,眼神掩在浓影中,“我挺想你能抱抱我的。”

他蓦地被商陆拥进怀里,几乎是撞了进去。

“当我求你,”商陆不住地吻他的耳廓,“别说了。”

“我在乎的那个人,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就记住了他,因为他长得真好……我不知道,我想我可能第一面就很喜欢他。去心理诊所睡觉,医生说,你催眠的时候经常提起他,如果真的很喜欢,就去努力抓住他。……其实,我也很想抓住他,只是我不配。”

“在认识他的前六年,我过的是什么样畸形的生活呢?我不敢告诉他,因为这不是他应该知道的世界。我不敢告诉他,因为我更怕他问我,为什么没有反抗?如果反抗了,为什么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六年?鱼死网破的话,总会有个结果的,比如我死了,残废了,或者他死了,残废了,或者成为一桩轰动社会的大案子。为什么没有?我怕他这么问我。我回答不出。我不仅没有死,而且名利双收,赚了很多钱。我问心有愧吗?”

柯屿仰面看着商陆,抿了抿唇,眼里那点黯淡的光就快要消失了,仿佛是商陆的错觉。

“我问心有愧。”他说。

“我在乎的那个人,他对我越好,我就越愧疚,愧疚自己为了自保,竟然跟那个人周旋了、若即若离了这么多年。愧疚自己每次背对他跪在床上时等着他鞭打我时,是那么自觉,愧疚自己曾经跟他接过那么多次吻,做了那么多恶心的事,拍了那么多恶心的照片。”

“我以为这一局可以到我死都不开牌的,”柯屿笑了笑,在落地窗外的月光下,伸手描摹着商陆的眉眼,“现在我知道了,我是赢不过自己的命运的。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运气不怎么好,想得到的总会失之交臂,想留住的总会事与愿违。还是在南山岛的时候,你说你爱我,那是我最好运的时刻。”

“我现在都还记得那个人和我打赌时说过的话,他说,‘我就跟你柯屿糟糕的命运赌一赌,看这次你的命会不会眷顾你,让这件事到死都瞒着。’他说得不错,我很想让这件事一直被瞒着,一直到我死,我死了,如果我在乎的那个人知道了真相,他怎么生气,怎么失望,怎么痛苦,我也都不知道了。”

“他还说,‘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那也是命运使然,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他问我,告诉我答案,‘意味着不是我在对付你,是你的命在对付你。你输了,是你输给了你的命,你见到过阳光又失去,是你命中注定。’”

“我不在乎,”商陆哑声说,“我不在乎,你不用赌,不需要赌,你跟谁赌?只是赌我会不会知道吗?然后呢?为什么不问问我知道了会怎么样?我现在告诉你,不会怎么样,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这个赌没有任何意义。”

“商陆,”柯屿原本抵在他胸前的手微微用力,变成一个将他向外推的姿势,“……可是我在乎。”

“在你眼里的我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我很在乎。”

第145章

“我在我心里很好,”商陆扣住他手腕,“不要胡思乱想。”

柯屿问:“你看到了多少照片,多少视频?”

商陆难以启齿,笼统地说:“不多。”

柯屿残忍地问:“你愿意让我也看看吗?”

商陆忽然明白了他不开灯的意义,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看不清他,看不清他的眼神、他的神情、他即使咬着牙也依然发抖的身体。

“柯屿,”商陆顿了顿,嗓音很紧,“不要这样。”

柯屿笑了笑,脸撇向窗外的高空夜色,“其实不管是哪一张,我都看过。拍的时候,我有时清醒,有时不清醒,他会逼我看。”

他会捏着自己的下巴,用好物共赏的语气着迷地说:「宝贝,看看你的贱样。」那些照片很丑,遍体鳞伤,像欲望的奴隶,跟他穿着衣服的样子判若两人。汤野便会不断地重复:「你的粉丝一定不知道,你脱光了衣服是这副模样,你看看你,你这样,还怎么让他们喜欢你?」

这是汤野的精神调教,比鞭子打在身上更让人遍体发冷,从骨头缝里渗出的冷。

他想要一个真正的从精神、心理到调教都绝对臣服的奴隶,最好把他当神一样供奉。

柯屿有时候忍不住想,汤野对他持续数年的兴趣,大约不过是因为他太过倔强,倔强到日复一日听这些屈辱的垃圾话,他还能无动于衷。谁听了两千天的「下贱」,能不真的认为自己就是如此下贱呢?

“在丽江的时候,你骗我说背上是猫挠的,其实是他的鞭子抽的。在南山岛,我们在一起了,”商陆忍住眼前的晕眩,这是他连续一个多月无法成眠的报应,“你背上还留着他给你的伤疤。”

与其说这是一句陈述,不如说是一个隐喻。

是的,他们在一起了,还带着汤野赐予的伤,伤口经久不愈,淤青经久不散,像一个丑陋的勋章,昭告着他时过境迁的问心有愧。

“嗯,”柯屿从夜色中转回脸,但仍然没看商陆,“那天在你家里,你那么失态,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些,对吗?”

商陆没有否认,语气却前所未有的急促,仿佛说慢了柯屿就会误会他,“是,但不是因为内容怎么样,是因为太过突然,我没有做好准备,我——”

“你那么快就适应了,”柯屿回忆起那一晚,商陆偷渡过来的拥抱,“看了照片,知道了事情,不敢来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和汤野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迫不及待地原谅了我。”

“我不需要知道你跟他是怎么回事,那不重要,”商陆用力地、一字一顿地说,“那是你和他的过去,虽然我很想知道你的过去,开心的我就陪你笑,不开心的我就哄你,但是你有你的自由,你和他之间的,是爱也好,被迫交易也好,是爱过了又不爱了也好,你不想告诉我,就一辈子都不用告诉我。”

房内很安静,听得到商陆讲话后无法平静的喘息。

他只是有一种本能的直觉,要在现在立刻努力地、毫无转圜余地地说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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