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看到我的时候了么？”海诗曼展示着自己手腕上的绷带：“这是顾子熠干的，他把我的手弄脱臼了以后，让我来医院看看。
我左想右想，这不就来找你了，你不会介意的吧？”
上次见到的海诗曼还是一个踩在深渊边缘，伸出手就可以被救过来的人。
可现在的海诗曼已经疯的彻底。
她不再用外显的东西来描绘自己的心情，她学会了隐忍，但她的眼神却更疯狂了。
颜心沫没有回答。
偷偷瞄了眼门的位置，在心里盘算着要叫保安。
看完，她又扫过办公室里所有的摆件，稍微松了口气。
也幸亏，她这里是心理咨询室，为了怕刺激病人，房间里几乎没摆东西。
否则她和海诗曼继续待在同一个地方，她心里真的没底。
“你怎么不说话？”
海诗曼晃着自己的手腕，将整个身体都靠在沙发上，慵懒的翘起二郎腿，指尖却绷得很紧。
她冲颜心沫眨了眨眼，说：“我明白你心里肯定是介意的。
不过没有办法，我就是想来跟你聊聊天，看看到底你有什么地方好的，让顾子熠能够对你念念不忘。”
颜心沫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从抽屉里拿了个全新的病历本，坐在椅子上，表情都变得十分专业：“到底顾子熠做了什么，让你变得这么有攻击性，还这么疯狂？”
“做了什么啊……”
海诗曼歪着头故意拖长音，用指尖抵着颧骨撑着自己的脸，笑眯眯的说：“我想想。
大概就是，他花了十几年的时间吊着我，跟我说是青梅竹马，让俩家的长辈以为我们会结婚。
结果突然之间，他娶了一个我连见都没见过，甚至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女人。
然后扭头跟我说，这十年来他对我就只是客气，还让我滚。
人这一辈子有几个十来年。能做多少次选择？到这一步你觉得我会原谅他吗？”
颜心沫很想问她，动不动说什么十来年，可顾子熠低谷的时候，她人又在哪里。
可看着她愈发疯狂的双眸，颜心沫叹了一口气，把到嘴边的质问吞回去，合起病历本：“我帮你找别的医生，你确实需要心理疏导。”
“不需要。”
海诗曼立刻起身拽住颜心沫：“不用你假好心，我喜欢我现在疯狂的样子，至少活的真实！”
“但你很辛苦。”
颜心沫专注的看着海诗曼，用一种很轻柔的声音，慢慢的说：“你满心都是对顾子熠的恨意，你只想报复他，这样活着的你很辛苦。
人生在世，要让自己活的快乐，你懂么？海诗曼，你试着放松下来，好不好？”
“不好！”
海诗曼并没有被颜心沫稳住，她激动的站了起来，指着颜心沫喊：“不好的该是你们，我过的很好！”
“别这么抗拒。”颜心沫再次开口，声音甚至开始带着特殊的韵味：“你要快乐一点，要释放心里的压力。
别让不甘和仇恨毁了你对不对？放松下来，感受你的内心，你渴望的不是这样的生活。
我可以帮你，我们都可以帮你，你不是一个人。”
她试图用催眠的方式，彻底的将海诗曼安抚下来。
如果不行。
就只能叫保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