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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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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糊穿地心的锅贴,居然敢在新人面前这样诋毁自己,真是,真是岂有此理!屈辱,太屈辱了!

鞮红狠狠咬下一口刚偷|渡来的煮串,一张俏脸咀嚼的一鼓一鼓。

鞮红姐?门开的声音。

咳咳咳咳我在换衣服先别进来!鞮红光速将肉串全部丢回袋子扎紧,边狂嚼嘴里的边把手里的飞到远处垃圾桶里。

孔姜儿一进来就见大明星鞮红正优雅的坐在化妆镜前,在满屋馥郁玫瑰花香中,喷香水。

掩饰性的透透捂了下鼻子,摇曳生姿的走到鞮红面前微微欠身,鞮红姐你好,我是孔姜儿,今天刚来剧组,过来和姐姐打个招呼,之后烦请姐姐多多指教~

鞮红在她走进来的一瞬间就沉下了脸,原本以为不敲门直接进的是她的几个助理,没想到居然是个没礼貌的同行。这个孔姜儿她耳熟的很,没少听人提起,高缕影视新晋的小花,一张没什么辨识度的网红脸愣是凭着一个无需演技但原本人设就极度吸粉的角色红了一时。现在后续作品匮乏致使热度一跌再跌,正在想方设法找机会。

当然这只是外人对她的了解,鞮红这边的可靠消息是她傍上了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金|主|爸爸,前两个月闹了点不为人知的小别扭,这才致使资源断层,现在后续无力。

面对这种同行,鞮红向来是瞧不上的,更何况还是个什么本事都没有还进门不敲门(重点)的小流量,不必姐姐长姐姐短的叫,我只比你大一岁。

修炼到孔姜儿这种程度的也不在乎那一点脸皮了,鞮红姐您这是哪里的话,您比我入行早那么多年,您算是我的前辈,叫声姐姐是基础的尊重啦。

鞮红看了眼对方一路铺到脚下的台阶,直接踏了上去,那你直接叫前辈吧。

孔姜儿噎了下,也不想再自找没趣,随便扯了几句就打算溜了,那就明天见啦,期待和鞮红前辈的对手戏。

鞮红闭了眼睛挥挥手,突然猛觉不对,她不记得自己还有和什么重要女性角色的对手戏啊?后面不大多都是男角色么,孔姜儿这种数据的艺人不可能来给她演个女路人甲吧?什么使她想不开去和特约演员抢饭吃的好奇心驱使鞮红把人叫住问道:你演哪个?

孔姜儿扇动两下刚嫁接的假睫毛,一张脸上写满了无辜,我演的是裴锦娘。

裴锦娘?

鞮红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那渝辞演什么?

***

渝辞拍拍那个新人演员的肩膀,你还年轻慢慢来,但是要记住,不论是哭戏,还是别的什么,以后这种投机取巧的行为不要用在演戏上,这是一门很好很好的艺术,你要是真心喜欢演戏,就必须懂得尊重观众。

这个新人演员名叫傅依依,今年才十六岁,还没上过专业的院校,之所以被厉导选中是因为她长了一张娇艳水灵的古典脸,加上这个年纪少女独有的青涩稚嫩,像极了《鱼玄机》中那个被半疯半癫的主人含怒杀死的婢女绿翘。

虽然没有丰富的表演经验,但新人有新人的好处,往往一张白纸要比有些许经验的演员更好调|教。傅依依从小学习古典舞,穿上戏服举手投足间颇有韵律,演戏方面很有灵性,往往一点就通,只是刚才那一场戏实在是难倒了毫无经验的她。

幸亏有渝辞私下指点,不然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过关,傅依依颇有感悟的点点头。

渝辞老师,你在这里呀?你有没有见到鞮红老师呀?小嫒着急忙慌的捧着两碗冰镇绿豆汤跑过来,谁能想到去打个绿豆汤的功夫鞮红就从保姆车上消失了?

渝辞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面对急红了一张脸的小助理,她还是报以温柔的笑:我并没有看见,我

谁知她话未说完,一旁的傅依依却对着手指羞红了脸,鞮红老师,我刚刚看见了的,她就站在湖边看船嘿嘿嘿她真好看。

小嫒连忙抓住救命稻草:你见到她了有和她说什么吗?她有和你说什么吗?

傅依依摇摇头,我刚刚在这边和渝辞老师讲话,就没有过去和鞮红老师讲话。我虽然我也很喜欢鞮红老师,但是之后反正还有对手戏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嘿嘿嘿,她真好看

小嫒抓狂,两碗绿豆汤在她手中摇摇欲坠,那那你有看到她往哪里去了吗??

当然有啦,她是往那个方向去了。傅依依一张小脸霎时浮上两团红云,我刚才虽然在和渝辞老师讲话,但是一直有在关注鞮红老师嘿嘿嘿,她真好看

围观全程的渝辞:

所以你当着我的面这样说真的好吗?

不过也很开心就是了。

渝辞看着两个小脸红扑扑的少女打着招呼分开,转头是暮色西沉金光蔓上江面,巨大的仿佛博物馆里开出来的舫船停泊在岸边,几个工作人员在往上头接线缆,夕阳把他们的身影投成几个剪影般的黑点

剧组里的生活,再一次

提前结束了。

渝辞四下看了看寻了个苹果箱坐下来,在剧组里,女性不能坐这类装器材的箱子。但是《鱼玄机》剧组对这块没什么忌讳,也就没那么多禁制。

想到这,刚才厉导沉默的点了根烟与她对坐着一句话都没有说的模样着脑海中浮现,她自哂一笑,七年了,见过多少冷漠的虚假的告别模样,还是头一回见到真心实意的愧疚。

厉导是个好导演,却也拗不过资本的大腿。

有什么关系呢,她早就习惯了。

刚才傅依依问她,演话剧也好,演影视剧也好,哭戏一场接着一场,哭不出来了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渝辞在以前读书的时候也忧虑过,后来才知道这个担心是多此一举。

七载浮沉,人生倥偬,随处都是伤心事,怎么会哭不出来呢?

毕业大戏上,她因一双凤眼演的王熙凤,那么耀眼那么自信,抓住了多少台下来观演的圈内导演。只可惜凡鸟偏从末世来,还没一飞冲天就在荆棘笼里碰了个头破血流。

不能演戏的日子里,渝辞常会支着小平板看别的演员的优秀作品,跟着一起笑一起哭。不知道是在哭角色还是在哭这个演员现实生活的境遇,还是在哭自己。

原本以为时间久了,就会忘记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经纪人不作为,每天她只能自己抱着简历投断腿,几百张一沓一沓的扔,没有一封回音。那时候就整日想着,接烂剧也比没有戏接的日子强啊。

大成本作品她没数据,小成本的就喜欢网红脸,锥子尖儿,袒|胸|露|乳往屏幕前一堆,几百万点击赚到了就收钱,管后头还留不留得住观众。

最难过最难捱的那段日子里,她在公寓里天天大声放佛经,放《春歌》,拼命磨平自己的锋芒和对梦想的期许,一点点降低期待值,直到没有期待,死水无波。

谁人不慕年少成名?

不是因为浮躁,而是因为那时候锋芒未褪,每个细胞都懂得充分享受盛名与荣光。

宠辱不惊,简简单单四个字,却是拿现世俗规为捣罐,自身血肉为捣锤,注入失望与绝望的溶液,将那颗年轻滚热的心,一下一下和着血浆捣成粉碎,留下圆润扁平毫无锋芒的灵魂任由风吹雨打,自此功成。

俗世的风刀霜剑,再难伤她一分。

也再难,令她开怀一分。

***

鞮红姐,休息室在那边,你来这里一会被人抓了怎么办呀?

鞮红姐,澔哥又来催了,说您上次定制的护肤品已经在冰箱里存了很久,再不去试就不能换啦。

鞮红姐,您现在不回酒店吗?接下来没有戏了。

鞮红姐,明天的通告下来了,您上午得补一场

都闭嘴!!鞮红对着身后乌泱泱一群助理不胜其烦,真是烦死了我走几步路你们都得给我架着么!全都回车上去!把小嫒一个人叫过来就行了。

一群助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敢吱声,鞮红醋起眉头,怎么?好好的小姑娘又被你们打发去干什么粗活了?

她记得她养的是一群助理,不是一群皇宫里的妃子吧,怎么整天甩她面前的都是一出宫心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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