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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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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儿姐姐,你帕子丢了。

那宫婢顿时红了脸,正想伸出手去接,可她一扭头,却忽地瞧见了裴野的身影,便连忙改口说:这帕子不是奴婢的,小主子认错人了。

方啼霜不明所以,还傻乎乎地把那帕子往她手里塞:明明就是你的,我看着你掉的。

那宫婢使劲摇着头,就是不肯要,而后干脆红着脸跑了。

霜儿。裴野在他后头唤了他一句。

方啼霜回头应了声,然后依然看着那小宫婢匆忙离开的背影,有些疑惑。

裴野从后头走上来,揽过方啼霜的腰,看见他手中那块香帕,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抢过方啼霜手里的帕子:她不要就丢了,你抓这么紧做什么?

方啼霜不解道:可是明明就是她丢的啊

女子的手帕可做定情信物,裴野恨铁不成钢地掐了把他的腰,你应该把她叫回来,让她自己捡,别地上掉了什么你都要拾起来。

方啼霜吃痛,回头瞪了他一眼,又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不就是个手帕吗?陛下老是大惊小怪的。

大明宫里统共就裴野和方啼霜两个健全男人,陛下虽贵为天子,而且容貌与身量都是一等一的,只可惜不近女色,那些小宫婢们试探了几回,便死了心思。

可她们也正是青春年少、知慕少艾的年纪,方啼霜的样貌同样出众,又生的亲人,只在裴野面前做坏,在外人面前,从来腼腆又乖巧,一直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少年郎。

陛下已经不止一次见这些宫婢们偷看他,还试图给他塞自己的贴身手帕的事了,他心里恨恨的,觉得方啼霜实在是太招人了。

可偏方啼霜每次还都很高兴地同他炫耀,说那些宫女姐姐们有多疼他,还把自己心爱的珠花摘下来赠他,他还很臭美地往自己鬓边戴。

裴野将他按在椅背上教训了两回,他才肯知错,这之后是不把那艳丽的珠花往头上戴了,可下回若再有旁人要送他,他还是照收不误。

一回两回的,陛下便只当他是不知事,可那头花他都没收了一箱匣了,方啼霜还在那装傻充愣,便实在是很欠教训了。

方啼霜后来倒是和他坦白了,说自己很乐意看见裴野为他吃味的样子,陛下本来要生气,可常常是被他主动一吻,便忘了要气了。

你再这样,裴野不太高兴地说,往后孤便也要她们的手帕,戴她们的珠花。

方啼霜立时便往他腰上捶了一下,恶狠狠道:你敢!

他向来是宽于待己,严于待裴野的,他自己可以和小宫婢们闹在一块,可陛下要是敢和旁人眉来眼去,他便要吃味发火,闹好大的脾气。

孤怎么不敢,裴野酸溜溜地说,就许你同她们闹来闹去,不许孤多瞧她们一眼了?好没道理。大明宫里这样多的宫婢,每人的名字你都记得清清楚楚,你害不害臊?

方啼霜推了他一把:我和她们清清白白的,记名字有什么了不起的,陛下不也记得清清楚楚的?你还知道云太妃宫里的宫婢们都叫什么名字呢,你才不害臊。

裴野也就是嘴上抱怨,他心里是清楚的,方啼霜与这些宫婢们干干净净的,出不了什么事,道理他都明白,可回回看见了,不免还是要吃味。

好了,裴野将心头那点火气压了下去,打算攒起来以后一起放在床上报复,于是脸色一变,又上前搂着他哄,是孤不害臊,行了吧?一会儿孤批完了奏章,带你去行宫里泡汤泉,好不好?

方啼霜只听闻过那几个汤泉名,但却从来没去过,裴野不爱享乐,平日里总忙得要死,也没空带他去,这回忽然提起,方啼霜当然是乐意的。

要带点吃的去吧?方啼霜自言自语道,一会儿泡着泡着该饿晕了。

裴野笑了笑:你要吃什么便让小厨房去做,权当是踏青去了。

方啼霜很高兴地点点头,眼下正值春末夏初,踩着春日的尾巴,也能勉强称得上是去踏青。

做好决定后,他便推搡着把裴野搓进了正堂,要他快些把那些奏章批完,而自己则回了寝殿里去,央婉儿替他收拾换洗的衣裳。

第九十四章 你我成亲,愿不愿意?

裴野一直都很勤勉, 平日里无论有多忙,也不会将当日的奏章留到第次日再批, 今日为着能早些和方啼霜一道去骊山行宫,效率便更高了,只费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将那一桌的奏章都看完了。

待陛下批完了奏折,方啼霜那边也张罗好了吃食与换洗衣裳,两人黏在一起, 欢欢喜喜地上了轿辇。

方啼霜才上轿不久,便往前一倾身,而后掀开轿帘往外望。

裴野顺着他的动作望过去,只见他半张脸都埋在了外头的金光里, 那长而卷的睫羽顷刻变得透明了起来。

他下意识伸出手, 勾揽住他的腰, 将他往回一拉, 扣进了自己怀里:看什么呢,这么好看?

没看什么,方啼霜倒不是为了看着什么才探出头去, 只是每回乘车, 下意识地就想往外头张望一张望, 他稍一皱眉,然后道,我不要和你挤一块,热死了。

裴野却不肯遂他的愿,他越是躲, 陛下就越想使坏, 他用那只很烫的手捂住了方啼霜的脸:胡说, 今日天哪里热了?孤还觉得有些冷了呢,你快来抱抱我。

太娇气了,方啼霜很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很大方地揽住了他,哪有你这样的一国之君?说出去可是要让人笑掉大牙的。

裴野笑了笑,反问他道:除了你,谁还敢不要命地来嘲笑孤,嗯?

两人眼下有了枕席之情,只觉得关系比原来还要更加亲近了,从前他们只是心意相通,虽说爱也爱极了,可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但如今两人连心带身,都已经到了毫无保留地步,那两颗一直微悬的心,也都安定了下来。

阿野,方啼霜忽然把脑袋枕在他胸膛上,我以后要与你一道早起去练剑了。

裴野心里倒是很乐意他能陪自己一起练剑的,可瞧一瞧他那小身板,还是觉得有些愁人,也不知道他能使得起什么剑,一会儿再把手腕给闪了,拿不了画笔,恐怕又要哼哼唧唧地来折磨他了。

可陛下到底舍不得挫灭他的斗志,于是只道:那你也得起得来,天不亮就要从床上起来了,你受得了?

方啼霜却很坚定地说:当然你看不起我呢?

以前阿娘带我赶路来长安的时候,每日也是天不亮就上路了,方啼霜有些骄傲地说,我勤奋的时候,陛下你恐怕还在床榻上睡大觉呢。

孤哪能看不起你?我们霜儿最是了不起了,只是这点早起的苦,想必你还是吃的了的。裴野笑着搓了搓他的脑袋。

这么多年下来,就这一件事儿,方啼霜都快和他吹过无数遍了,那上京途中是多么多么的辛苦,如何如何挨饿受冻,陛下都要倒背如流了。

可裴野只消仔细一想,便能发现他话里有些细节根本经不起推敲,想是他那时候年纪太小,如今对这段记忆早就模糊了,可为了吹嘘得够劲,便还是顺口补上了一些细节。

裴野从来不拆穿他,每回听他提起,都是不厌其烦地充当一个倾听者。

末了还要捧他几句,诸如什么你怎么这么厉害啊霜儿?要是换作孤,恐怕都要熬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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