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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草丛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沈静闻声望去,却见是一个戴墨镜的年轻男子。

“哈哈,我猜是九点。”那个男人手拿着棍子,探着路,慢慢走近。

沈静上下打量了一番,知道了他应该就是张学宁带来的听力奇人阿兵。她打开了盖子,正是九点,就对阿兵说:“果然听力不错,敢不敢再来一局啊?”

阿兵笑着说:“当初我在上海,所有的大小赌场都不让我进,为什么,就是因为我耳朵太灵了,所以无论你摇多少局,我都能听出来。”果然,沈静摇了很多局,但无一例外都被阿兵听出来了。

之来,沈静和阿兵聊了很多,沈静觉得阿兵是一个很单纯、乐观的人,并能将他的乐观传染给她,一句话就是总能逗得自己乐的合不拢嘴,这是她这三年来最缺乏的。不过,沈静对阿兵的谈话中最感兴趣的还是有关张学宁的。

后来,阿兵经常来草场找沈静聊天,向她诉说工作的辛苦以及张学宁对他的严格。而沈静总会耐心地安慰他,替他排忧解难。沈静也常常以拿电文为借口,去侦听局看阿兵还有张学宁。每次去的时候,都看到阿兵一个人待在一间极为安静的录音棚里搜索电台,而张学宁会守在外面,专注的看着阿兵。此时,沈静心里总会闪过一丝苦楚。自从草场一别后,她都没再和她说过一句话,而每次她去侦听局拿电文,张学宁也从未看过她一眼。沈静多希望自己能够成为阿兵,这样她便可以和张学宁形影不离,这样张学宁也就会看得见自己了。

这天,沈静又去了侦听局拿电文,她依旧看到张学宁正专注地看着阿兵在工作。于是,她便在张学宁身后多停了一会儿。突然,张学宁身体一软,瘫倒在了她面前。

等张学宁醒来后,看到阿兵守在床边,便对他说了声谢谢。阿兵听后,笑着说:“你没事就好了,其实你不用谢我,该谢……”话未说完,就已戛然而止,阿兵忙换了个话题。这细节怎么逃得过张学宁的眼睛,但她没追问下去。张学宁从阿兵口中得知,自己因为发烧和连日的劳累而昏迷了两天两夜,期间都是阿兵在照顾。

这天深夜,一弯新月高高挂在墨蓝色的天空,清澈如水的光辉笼罩着静悄悄的医院。

“啊!”从病房里传来一惊叫声。只见张学宁惊慌地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又做噩梦了,这个噩梦已缠绕她三年了,在梦里,她总能看到有一个女人在远处哭泣,当她想靠近看清那个女人的样貌时,自己就会被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子弹击中,然后就会猛地惊醒。

张学宁拍了拍心口,稳定了一下情绪,发现口有点渴,便想起身倒水喝,却发现热水瓶不见了。这时,她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是女人高跟鞋着地发出的“嗒嗒”声。她很奇怪大半夜谁会来这儿。于是她立马装睡,想知道来人到此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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