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甩门而去。
第二日,公婆上门,直接就撕破了脸皮。家中房产车产,全部是张裕成的,当初林依嫁过来,并没有多少嫁妆。家中大部分的开销,也都是张裕成的财产在支撑,张裕成是这个家经济的支柱,否则仅仅依靠林依的那点工资,还不足以养活她自己和孩子。如此一来,如果要离婚,很明显,张家极为占优势。张家要孩子,林依只能被扫地出门。林依如何能答应,无论如何,孩子她必须要,这是她的骨血,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如何能说分离就分离。
条件谈不拢,根本无法协议离婚,只能闹上法庭,然而林依胜诉的可能性不大,她唯一能打的就是感情牌,因为孩子太小,离不开母亲,法院会做这方面的考虑。但是张家有钱有势,这一点也并不牢靠。更何况林依目前的身体和精神状态,法院很容易看得出来她并不适合一个人抚养孩子。
公公婆婆,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一出戏唱得极为出色,婆婆二话不说直接对林依开火。公公却在一旁规劝,给林依分析厉害。这出戏唱到最后,就变味了,成为了劝林依不要离婚,好好把日子过下去的戏码。
林依再如何,也不过是一个不满三十岁的女人,社会地位尚不稳定,人情世故也没有磨练到位,哪里斗得过这公婆。她知道,一旦离婚,她或许会丢了孩子,丢了一切,一阵阵的绝望袭上心头,让她再也难以承受。
那天晚上,她觉得一阵阵的心悸,胸闷气短,竟然晕倒在家中。最后还是被婴儿哭闹声吵得受不了的邻居发现,送到医院中。母亲赶来看她,看她这般憔悴模样,早就觉得不大对劲的母亲逼问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林依再也支撑不住,将所有事情都和母亲说了。快六十岁的母亲听后几乎无法承受,捂着自己的心口,疼得连泪都流不下来。
造孽啊,她活到如今,居然给自己亲生女儿造下这番罪孽,老头子要是知道了,怕是要气得就此离世。当初张裕成这个人是她介绍给林依的,她以为多好的青年,该是很棒的女婿。然而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一家人心都是黑的,林母气得浑身发抖,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但林母毕竟是老一辈,知道厉害,连夜就把孩子抱回了娘家,等林依出院后,林依也搬出了那个不能被称作家的房子,回了娘家居住。
之后,公婆上门来找,想要要回孩子,但在林依两次歇斯底里的大闹之后,他们怕事情闹大传扬出去不好,也就偃旗息鼓,不再来扰。他们认为只要林依不闹着离婚,这婚姻哪怕这般半死不活地吊着,也无所谓。至少,他们的儿子说出去也是个结了婚有孩子的成家男人,不会再被人闲言碎语。
但是林依的日子却一天过得比一天绝望,精神疾病加剧,有时会产生幻觉,一次试图割腕自杀,满浴缸的血,吓得林母差一点心脏病犯了。她也曾试图给女儿看心理医生,但是女儿太过抗拒,至今并无成效。一直到2014年11月21日,星期五这一天,林依当日前往所属会计师事务所所在的大楼,也就是那晚另一个人聚会所在的大楼,办理离职手续,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当晚十点,林母收到了女儿手机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却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顾凡。
2014年11月22日,黎明的光辉渐渐照亮了天际,我浑身发凉地坐在阳台上,阳台边缘摆放着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手中的手机被掌心捂得发烫。
时间慢慢走到了早上七点半,我解锁手机,翻进电话簿,查找我研究生时期的学姐杜如珍的电话。我的学姐杜如珍,大学、研究生,一直到国外进修博士,都是心理学系的高材生。如今她博士已经毕业,正在一家大医院的精神科中心做临床心理治疗师。她是正儿八经的心理医生,精神科大夫,与我这个只有心理咨询师执照的半吊子并不在一个水平上。我想我此次,真的需要她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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