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突如其来的力道下,细小的沙土和石子顿时四下飞散开来,海风也似成心同她作对一般,十分不给面子的把扬起的沙粒扑了她一脸。
迷住的眼睛和生痛的脚趾终于让邹雨那干涩的眼框泛出了些泪,在朦胧的泪光里,她看到画面中的那个人影似乎在朝自己微笑。
她用力挤了挤眼睛,想把眼前的那张面孔看得更清,然而再次睁开眼,面前却又只剩下了那张艳丽的画布和上面岔眼的灰线。
邹雨再次叹了口气,将颜料、刮刀一股脑的塞进了随身携带的画箱里,拎起箱子,背着画架就往回走。
风更大了,她宽松的衬衣下摆被灌得鼓鼓囊囊的,齐肩的秀发张牙舞爪的四下乱舞。
白石铺就的道路上不见一个人影,沿途的商铺也都早早掩上了门窗。雨点零星的落在她白色的衬衣上,散开出一朵朵不甚规则的小花。邹雨毫无知觉一般的顺路前行,灰暗的天空下没有人看得清她的表情。
s市是一座风景优美的海滨城市,常年气候温润。
三年前邹雨初到这里时,就被这满城的蓝白色深深的吸引。在经历了一段梦魇般的长途跋涉之后,小城让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安宁,邹雨觉得自己像是在伊甸园里偷食了圣果的夏娃,于这童话般的世界里重获生命。
因着对这座城市的偏爱,她放弃了手中皇家美院和巴黎美院的考试通知,留在了这里。
这样挺好,邹雨心想。
天秤座的她原本就选择困难,非要让她在众多的学校里挑选出一个来简直让人头大的很,况且自己生性散漫,那些学校也未必就真的适合。
罗纳美术学院位于s市东部海岸线的一个小镇上,不同于声名赫赫的巴黎美术学院,它在美术界的名声并不响亮。
这对于向来追求排名的中国留学生来说,无疑不是一个太好的选择,故而邹雨并未在学校里遇到过太多来自母国的同学,这也让她大大松了口气。
更让邹雨觉得庆幸的是,她在这里遇见了老师。
和绝大多数的留学生一样,邹雨在最初申请出国的时候并没有留意到这所不知名的学校,以她在绘画专业上的功底,首先考虑的自然也都是那些排名靠前的知名学府。
抱着广泛撒网的心态,邹雨把艺术类名列前十的学校申请了个遍,然而当她陆续收到了六七个考试通知的时候,却彻底傻了眼。
彼时的她并不知道,在自己万般纠结,几近抓狂之后,结果竟然会是连一家也没有选。
缘分自来都属天意,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邹雨带上自己的作品前往罗纳学院报名,一位装束奇特的男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位看起来已年近花甲的老人,着装打扮竟和时下的年轻人相差无几,而邹雨却偏偏在这身与他那依稀可见的银发不甚搭调的花哨服饰中寻到了几分和谐的气息,不禁暗自感叹起中外文化的巨大差异。
回头再看看自己,二十出头,正该是如花似锦的年纪,却一身素衣,竟让一位老人家在服饰上给生生比了下去。
邹雨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老人的感觉很是敏锐,转头回报以微笑。和善的笑容却让邹雨分外的不好意思,她冲老人微微颔首,然后背过脸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快速的吐了吐舌头,逃也似的大步走开了。
绘画学院的办公楼里,邹雨立在一张桌前与人交谈。
“你的作品我都看过了,很好。下周三学校会有一个专业课的考试,不过我想那对你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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