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今日又在饭桌上发难了——胡氏问她,她与姓沈的成亲这么久了,为何她肚子里还没动静?是姓沈的不行,还是问题在她?
当着楚家众多女眷的面,胡氏明里暗里地说,若问题在魏长安身上,那就得让沈去疾纳妾娶小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若真的是姓沈的不行,那就要赶紧在近亲里面物色个好的,将来好过继到沈去疾膝下,而同沈去疾近亲的人里,出身好且血缘近的,那还得是沈去疾的堂兄、胡氏的独子——楚家小大爷楚贺年。
可这些却又都不重要,因为晚饭结束后,魏长安从胡氏那里离开前,胡氏貌似无意地给她透露了一个消息——沈去疾有了新欢。
姓沈的不会有什么新欢的,她的身份那么特殊,被人知道了搞不好要掉脑袋的,可魏长安还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的脑子里,一会儿是胡氏说的那些劝她给沈去疾纳妾的话,一会儿是傍晚时匆匆一见的沈去疾的背影。
好乱……
梆子声声,三途河旁结梦梁,魏长安浅浅入眠,沈去疾小心翼翼地避开监视的人,悄没声儿地从窗户摸了进来。
屋子里,床旁一盏烛光摇曳,房中的一切都被笼罩着一层朦朦胧胧的模糊。
她轻手轻脚地掀开垂落的床帐,来到床边坐下,帐幔将大半昏暗的烛光拦在了外面,沈去疾看见,那个她日思夜想的人,如今正眉心微蹙着,孤枕而眠。
桃花,你做噩梦了么?怎么连睡觉都还拧着眉头?沈去疾叹口气,不由得伸出手去,想去抚平那秀气眉宇间愁结的皱纹。
“不要碰我。”浅眠着的人突然别开了脸,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颤抖。
一句话,吓得沈去疾急忙收回手。
“……你,你醒了啊,我,我听吉祥说最近,最近你夜里睡的有些不好,我过来看看。”用惯的借口罢了,沈去疾缩回去的手不安地在大腿上蹭着,好像是想把手蹭干净。
是的,在魏长安面前,她从来都知道自己的肮脏。
“大伯娘说,你新结交了一位知书达礼温柔贤惠的姑娘,”魏长安翻过身去背对着沈去疾,声音压的极低:“恭喜啊。”
“恭喜”二字出口,魏长安还是没想到心口会这样疼,像是被人活生生撕下来一块肉似的——是的,来到京城后,沈去疾身边的人里,热情奔放的外族女有之,沉鱼落雁的美人有之,才华横溢的才女有之,出身高贵的贵女亦有之,形形色色的对比之下,魏长安,难免自卑了。
“那日我去花满楼,是有事要办。”沈去疾说。
魏长安点头:“我知道。”
“我,我没有结什么新欢,那人只是我……那人只是能帮到我罢了,你莫要多想,还有,今日傍晚大伯娘同你讲的那些话,你也莫要放在心上。”
“嗯。”我知道,我也相信你,可我只是说服不了我自己。
“桃花,一些事我选择不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我要相信我,我……”
“夜深了,我要歇息了。”魏长安打断沈去疾,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拉起被子盖在了自己头上。
“你睡吧,我等你睡着,我便走。”沈去疾拉拉身侧的被子,把魏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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