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安有些累,她想把自己缩回安全的壳子里,却怎么都经不住那人一点点的诱惑,甚至那人不经意的一个靠近,都能让她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魏长安恨死自己了,但她又可恨地发现,原来姓沈的只是喜欢把事情、把话全憋在自己肚子里,愁苦也好,欢乐也罢,这人竟能把一切都悉数留在自己肚子里,对外没有只言片语。
那人就是有这个本事——轻易地惹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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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管家又让人给屋里添了一个暖炉,说是三九天寒,大少爷吩咐给各房再添取暖,可魏长安却觉得是沈去疾知道了她畏寒特意给她添了暖炉,却又怕她知道,才吩咐让各房都添了东西的。
魏长安想和沈去疾聊一聊,但她一整天都没见到沈去疾,夜里也是,魏长安等得都等到睡着了,姓沈的才姗姗而归。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晚饭了吗?饿吗?”魏长安从被子里爬出来,迷迷糊糊中无所顾忌地问出了这些话。
刚在净室沐浴过的沈去疾拿起炭叉将炭盆里覆着的一层炭灰轻轻挑落,然后坐到炭盆边,慢慢地烤着自己身上没来得及消散的湿冷之气。
片刻后,这人终于开了口,低沉温润的声音在寂静的冬夜里显得隔外撩人心弦:“今日烧锅上出了最后一批酒,琳琅阁也接了几单官家的大生意,忙得有些过头,这才回来晚了……”
今天屋子里还暖和吗?你感觉怎么样?还冷吗?——后面还有几句再简单不过的日常话,沈去疾终究是一个字都问不出口。
“……你先睡吧,我,我烤烤火便也睡了。”沈去疾用炭叉戳戳燃得正红的炭火,闷着头说。
“我在等你呢,”魏长安披上外衣起身过来,她将温在炉子上的酒捞出来,又拎着两个酒杯来到沈去疾跟前坐下:“我想了许久,虽然会耽误你一些时间,但有些话我还是想同你说的。”
沈去疾下意识地伸手,把魏长安披在肩上的外袄又往她身上拉了拉,漆黑的眸子里极力压抑着某种欢呼雀跃:“你说吧,我听着。”
魏长安斟了大半杯酒递给沈去疾,自己也闷了一口温热的米酒,这才鼓足了勇气开口:“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休书?”
声落,问话的人指尖颤抖,心口像被什么重物狠狠撞击了一下,疼得沉闷。被问的人眼神一沉,捏着酒杯的手指指尖泛白。
也不知道是屋里冷还是因为沐浴出来后吹了冷风,沈去疾觉得整个人都有一瞬间的麻木,就像全身的血液被冻住了一样。
她垂眸看着酒杯里因为自己的颤抖而涟漪出圈晕的酒,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低低的,似乎隐藏着某种无法言喻的痛楚:“你嫁来沈家后未曾犯下七出之过,是我对不起你在先的,大晁没有妻休夫一说……所以还是和、和离吧……”
“和离?”女人灌自己一杯酒,白净的脸颊因为喝酒而浮上了一层粉红色,那些带着笑意的话语像锥子般一下下扎在了沈去疾的心头上:“和离好呀,日后你再娶我再嫁,各不相干,沈去疾,还是你想的周到。”
绝然的话语说的轻松,魏长安又猛得灌自己一杯酒,结果被呛得咳红了眼眶。
沈去疾伸手帮她拍背,却被眸泛泪光的人用力推开:“你不要再碰我了,沈去疾……你也不要再靠近我了,不要……”
三杯酒而已,魏长安醉了。
醉了好啊,醉了就可以把想问却一直不敢问的话问出来了。
“……你吃醉了,长安……”沈去疾敛起情绪,拿开魏长安手里的酒杯,伸手扶住了有些想东倒西歪的人:“我扶你去睡觉。”
魏长安虽然酒量极小,但几杯米酒也不至于真的喝醉,她的意识尚且清醒,只是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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