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尼数日前与徒儿暂住于离这里百里外的一座庵庙之中,这封信,是有人从我门缝底下悄悄塞进来的。”
“那么,您如何得知这封信,是您的一位故人所写?”
“第一,这封信的字迹,我很熟悉,我与她,自幼一起学得字。第二,这信封之中,除了信之外,还有这个。”一边说着,她一边又从腰间悬挂的囊袋之中,取出了一枚桃核,这桃核之上,竟微雕出了一副热闹的集市场景,其上的小人不足蚂蚁大小,却身着西域服饰,各个生动非凡。
“核雕?”沈绥奇道。
“这是我,送给她的东西,我亲手做的东西,我怎么会不记得?”了一大师低声说道。
“她究竟是谁?”沈绥问。
“抱歉,沈先生,唯独这一点,我不能告诉你。”了一大师道。
沈绥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叹出,道:“了一大师,眼下并不是顾及私情的时候,您想要维护您的故友,我能理解,但是您必须要提供线索给我们,否则将会有数条人命都无法保全。您是出家人,难道想看到这么多条人命就此丧失吗?”
“阿弥陀佛。”了一大师合掌,唱了一声佛号。
“了一大师,您的故友告诉您的这个讯息,是错误的。”沈绥举起那张信纸,抖了抖,道,“这或许就是一个陷阱,此人要您来警告清河崔氏,是有其他目的的,而非真的要保护清河崔氏的安全。您万万不可被此人利用了!”
了一大师却不为所动,依旧沉默地合掌,默念佛经。张若菡瞧着自己的师尊,表现出这样的态度,不由咬紧了下唇。
“这……”崔祯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看向沈绥。沈绥摇了摇头,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忽然提高声音道:
“李季兰,我也有几句话想问你,你与范阳李氏,究竟是什么关系?”
忽然被点名,李季兰惊了一跳,原本苍白的面色,逐渐涨得通红。她咬紧牙关,最后下定了决心,忽的离席,来到会客厅中央,斜对着沈绥与张若菡,拜了下去。沈绥眸光微凝,张若菡却连忙道:
“季兰娘子,你这又是为何?”
“季兰隐瞒了沈先生沈娘子,是季兰有过,因而谢罪。范阳李氏近日死去的那位嫡长子,是我的生身父亲,我是他与一名侍女之间诞生的孩子。幼年时,我被我母亲悄然带离范阳,一路去了长安,她将我卖给了一户李姓人家做养女,自此销声匿迹。那个时候我已然记事,是以这些事情,我都记得很清楚。”她缓缓道来。
“那么,你可知道你母亲为何要带你离开范阳李氏?”沈绥询问道。
“我后来与我的生身父亲取得了联系,他告诉我,我母亲本就不是李氏家族中的人,她在李氏府中待了八年的时光,似乎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我隐约记得,她在我很小的时候,会暗中召集一些家中的仆从、婢女集会,为他们宣讲一些奇奇怪怪的言论。他们人手一个十字架,似是景教徒。”
“那么后来,又发生了何事?促使你母亲带你离开?”
“那年,河北道爆发了一场异端邪教的清剿风波。河北道当年是景教传教的重要地区之一,我隐约记得小的时候,范阳一带有好几座大秦寺。而我母亲带我离开的那一年,景教徒几乎被屠戮干净,此后再也没见到过景教徒出现在河北道的地界之中。”
沈绥点了点头,一旁的崔祯闻言,似是想起了什么,面露恍然之色。而了一依然是平静如水,默然拨动着持珠。
“那么,你所谓的前往河北道寻找你昔年的姐妹晏大娘子,此话究竟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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