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北侧靠近湖泊的一处洞穴,杂草掩映充当天然屏障。手电筒灯光驱散周身黑暗,秦穆阳半靠着石墙,呼吸沉重。温辞一言不发,上前蹲在他身旁,鼻梁与嘴唇隐在暗色中,唯有一双眼睛是亮的。
她伸手开始解他脖颈处的衬衫衣扣。
秦穆阳的手抵在半途,她顿住动作,“手拿开,我看看你伤口。”
“别看了,”他并不在意,反倒是姿态闲适又随意往后一仰,“不是什么大事。”
她静默半晌,“你是我救回来的,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死。”
秦穆阳抬头望向她,话里听不出情绪,“如果我不是军人,你还会救吗?”
不是军人……温辞略一恍神,目光触及他漆黑的眼瞳,不着痕迹地别开视线。
“不会。”她说。
秦穆阳闻言,没有多惊讶,预料之中的答案。
他的伤势情况实在不可观。
温辞解开带血的纱布,原本逐渐愈合的撕裂口重新裂开,血污随他的呼吸往外涌动。
她长舒口气,鼻尖有些酸涩。
“别看了。”秦穆阳伸手拉扯过衣服遮住,又说了这句话。
不同于前几分钟的强硬,这次,话语低沉,带着几分软,可能是顾及到温辞快要崩溃的情绪。
“秦穆阳,生与死对于你们来说,究竟算什么?”她说话的同时,侧身坐到他身边,长腿伸展开,表情些许惆怅。
这是个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
她曾经问过爷爷,生与死对于军人,究竟算什么?是大事,还是置之度外的小事。
当时爷爷并没有回答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巨大悲恸把他暂时压垮了。
所以,她想问问这个同为军人的男人,同样濒临死亡站在鬼门关前差点回不来的人。
生与死,算是什么。
秦穆阳手臂垂在地上,深长呼出一口气,声音平静道:“生是国家的,死是自己的。”
她捏了捏指腹,声音艰涩:“那爱呢?——倘若有一天,你爱上一个人,那活着对你来说,又算什么?”
“爱?”
暗色中,他无声地笑起来。
恕他没有体会,难能作答。
陈素然找到他们时天光乍破,洞穴里空气较为湿润,一晚没有进水没有多大问题。
温辞被呼喊声吵醒,身旁的秦穆阳紧锁眉头仍困在梦里。
天际线仍是暗色,淡薄的阳光经由厚重的云层折射,落到眼皮上传来温热清晰的暖。
“……醒醒。”她晃了晃他的肩膀,站起身活动几下发麻的脚。
秦穆阳睁开眼,眸底残存朦胧睡意,“有人找来了?”他低声说,嗓音又沉又哑。
“是学长他们。”
他们走出山洞,看到陈素然和另一个组员跑过来,“卿卿,你怎么样?”
“我没事,就是他伤口又裂开了。”
陈素然侧目看了眼面色苍白的男人,“我们租了辆车,让宋浩他们先送他去当地救诊所。”
说着,组员上前帮忙,温辞却没有松开扶住秦穆阳肩膀的手。
她静静与陈素然对视,长久静默仿佛要从他眼中看出点什么。
直到。
陈素然冷不防开口:“你不信我?”
他将视线移向默然不语的秦穆阳身上,“为了一个认识没几天的人,你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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